那曲调声悠长绵久.穿过那弯曲攀附的藤蔓.穿过那被绿草虚掩住的洞口.径直穿透到山谷中去.
花清越从苏陌素的发髻间拔下一根发簪.用发簪扎了下她的手指.鲜血立刻流了出來.
被扎破皮的苏陌素在睡梦中并沒有感觉到太大的疼痛.她轻轻哼了一声.很快就继续陷入了深眠.
花清越将树叶放在苏陌素的手指下方.那鲜红的血液滴在树叶之上.迅速地渗透进去.绿色的树叶被鲜红的血染遍.出现一种诡异的颜色山洞的篝火.
花清越拿起这片带血的树叶.站起身走到山洞外面.
浅白的月光之下.树叶在夜风中静悄悄地垂着.地面上的花朵和浅细绿草也似乎伸了个懒腰.整个枝蔓都弯了下去.
整个山谷都静谧极了.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显得十分慵懒.
只见一抹不同寻常的颜色出现在月光之下.
花清越并沒有再吹奏曲子.可他每行走到山谷中的一处.那处的花草树木就如同突然得到了浇灌一般.颜色愈发地鲜艳欲滴.枝蔓也渐渐地重新抬了起來.
花清越放佛沒有看到周遭的变化一般.径直往前走去.他墨绿色的长袍从粉色的花朵上扫过、从鲜嫩的绿草中掠过.从盎然的树枝下飘过.
所有的花草、所有的树木.在这一刻都散发出了极大的热情.以它们最为美好的样子迎接着花清越.
站到最中间、最繁茂的地方.花清越从袖子中取出那片沾了血的树叶.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花草树木竟生生动了起來.那高高的树上垂下细长的枝条.它快速地朝花清越移动过去.可还沒有到花清越的身边.它就被突然拔高的绿草挡了回去.
绿草以极快的速度、极为繁密的状态从土里冒了出來.它们陡然拔高.生长的高度竟不再像是青草.
草还未够到花清越的腰间.那花朵便变得十分宽大.将绿草生生挡住.
花清越将树叶收入袖中.所有的动静一瞬间都停滞了.前进的树枝停在空中.生长的绿草暂时停滞.硕大的花朵也沒有摆动的痕迹.
花清越似乎从头到尾就看不见这些变化一般.他面无异色地往回走.表面上看去.那些树枝、花朵、绿草似乎都在夜风中纹丝不动.可它们的纹丝不动却远不像谷外的花草树木般柔软或可移动.而是真真正正、丝毫不能挪动的状态.
花清越轻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身子往空中一跃.飞快地踩了两下花朵或绿草或树枝.蜻蜓点水般不过一两下落地.整个人就离开了繁茂的山谷中央.回到了山洞门口.
掀起门口的草.花清越走了进去.
隔着草蔓间的空隙.花清越能看到那些怪异的花草树木并沒有追來.
他走进山洞之中.将那袖中的树叶又取出來看了看.上面的血色已经有些发黑了.
花清越将树叶随手一扔.树叶插入洞壁之中.他翻身躺到另一边空着的石榻之上.闭上眼睛.
第二日.苏陌素醒來的时候.洞里还只是微微有些亮光.她掀开身上的披风.踩到地面上.
这种亮度.她真是太久沒有感受过了.
在苏府的时候.她是起得这样早的.无论是平城时候.还是京城时候.老祖宗那边请安的时辰她从來不曾延误过.
都说嫁为人妇后.远比当女儿的时候要难做.可实际上对比在苏家的时候.苏陌素反而现在更加好过.就拿现在这一点來说.在花府的时候.她总是起的较晚.
第一次起晚的时候.苏陌素还有过忐忑.可发现整个花府都对此事十分平淡的模样.她就不知不觉放任自己睡下去了.
苏陌素望向另一边的石榻.墨绿色的身影背对着她.
她拿起自己石榻这边的披风.盖到花清越的身上.
每次看花清越面容的时候.苏陌素总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的睫毛.那睫毛太过纤长.实在很难让人忽略.
苏陌素见到花清越的长睫毛微微动了两下.忙放轻手下的动作.不过花清越依然醒來了.
“对不起.吵醒你了.”苏陌素有些歉然.“一晚上.我盖了你的披风不说.早上还沒让你休息好.”
花清越看向自己的身上.他笑着安慰苏陌素:“这本就是替你准备的.我说过我习武.所以这些御寒之物对我并不十分重要.”
苏陌素有些将信将疑地看过去.
花清越伸出手:“要不要摸摸我的手.感受下我的暖意.”
苏陌素自然不可能去摸花清越的手.她转过身.往洞口走去:“今日我们做些什么.你要采药吗.”
花清越从石榻上坐起來.他站起身.走到苏陌素的身后.同她提议道:“今日我们去捉鱼可好.”
苏陌素回过头.有些疑惑地问:“进谷之时.似乎沒有见到谷内有浅溪小河.”
花清越掀开洞口的草蔓走出去:“你且随我來.”
两人一同往山谷谷口相反的方向走去.水花溅落的声音由远及近.
苏陌素不由得加快脚步.竟看到一条高高的瀑布从上落下.画面十分美丽壮观.
花清越见苏陌素一脸兴奋.脸上也有笑意.他走在苏陌素身后.步子十分稳健.
见到那高高落下、砸散开來的白色水花.苏陌素忍不住走到瀑布下方.伸手去捧了一捧水.
她将手心的水尽数洒到自己的脸上.那清凉的感觉瞬间唤醒苏陌素所有的感官.
“真凉啊……”苏陌素轻轻的打了个颤.
“小心些.你的身子骨弱.不要着凉了.”花清越站在苏陌素身后.皱着眉道.
苏陌素又捧起一捧水.浇到自己的脸上:“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