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才挨到床榻,心中又想到一个猜测,忍不住马上站起来。
转过身,在床榻上翻找了一番,又细细查看了一遍房中摆设,确定没有那些床笫之间的助兴之物,小王氏才松了一口气。
都说赌、嫖不分家,幸好这客栈有赌无嫖。
见到梅大夫,该怎么绕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上去?小王氏坐回桌边,慢慢倒出一杯水。
倒完一杯,她又想到要给客人倒上,便就又翻开一个杯子。
芳菲的身份不能说是丫鬟,小王氏便索性再倒上两杯。
四杯水倒好以后,轻微的脚步声便传过来。
小王氏忙站起身,她本是想大方地朝门口笑笑,可想到自己如今扮演的身份,便做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来。
果然,门被推开了。
见到里面的小王氏时,那张府小丫鬟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
芳菲先堵住了小丫鬟开口:“梅大夫,这是我的姐姐。”
小王氏站起来,不安地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面色忐忑地答道:“妾身是秦氏招娣。”
小王氏已经想好如何往自己的目的上做文章了。
听了小王氏的话,那一身浅灰色衣服的女子看了她一眼,目光变得有些了然。
“梅大夫,劳烦您了,我先到外面等着。”小丫鬟一副事已至此、无可奈何的模样,看了芳菲一眼后,便主动退了出去。
芳菲望向小王氏,小王氏却没有看她。
小王氏只是朝梅大夫说道:“小妇人几月前曾小产,也不知道身子恢复得如何了,还请梅大夫替小妇人看看。”
梅大夫也是个爽利人,她既然答应来替面前这妇人诊治,便没有诸多规矩。
坐下来后,梅大夫就将手搭在小王氏的脉上:“是什么时候小产的?小产的时候,孩子月份如何?小产后用过什么药物?”
小王氏前面的话都一一答了,可提到用药却犹豫了一下。她是要装作穷苦妇人博得面前人同情的,这用药说出来,岂不是有可能露陷?
只是一瞬,小王氏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她把药方并无改动地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却是泪水也当即流了下来。
她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还请梅大夫救救小妇人。小妇人若是再不能一举得男,定是要被赶出夫家的。而娘家那边,小妇人、小妇人也实在是个累赘。”
梅大夫对病人的隐私并无兴趣,只不过同为女子,听到小王氏虚构的名字时,她就想出了一个出身贫寒、家中连得几女的悲惨娘家。
这药方用得并不便宜,看来夫家倒是不差。也无外乎面前这位秦招娣急着要儿子了。
“得男得女实乃天分,这其实非我等大夫能控制。”梅大夫皱眉说道,“大夫能做的,无非是尽量提供调养身子、易于受孕的方子。一胎不成,再争二胎。”
小王氏图谋的事情就在此处。她眼睛亮起来,目光希冀地望向梅大夫:“大夫,求大夫赐我方子。”
“此方目前还有药物难得。”梅大夫答道,“我今日来这东升客栈也是为了求药。”
“求药?”小王氏实在想不到,这兼做赌坊的客栈难道还有什么名贵药材出售不成?
“这东升客栈除了是个客栈,还是个赌坊。”梅大夫耐心地解释道,“不过它赌的不是寻常赌坊的银两,而是千金难买的药材。”
“每个在此开房之人都会得到一个骰子。到时候店小二会来房内一一确定,每个人开的数字就关乎能不能得到那个药材。”
小王氏内心有些嗤之以鼻,面上却只做好奇模样:“这,这即便是店小二看着开骰子,也不能确定这骰子就真的是客房的人掷出来的啊?一来,客人可以自己用手先摆好数字,二来也可收买店小二。”
梅大夫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这得药之人并不是说谁掷的数字大谁就得,每轮掷骰子后,店小二把各房的房号和骰子数字都写在纸上先放到那卖药之人面前。然后卖药之人随自己心意的说一个数字,中心意者得药。”
“这可真是随心所欲了。”小王氏听到这里,也有些感慨。
梅大夫接着说道:“若中心意之人不止一人,则再来第二轮,方式如旧。再掷,再选心意。”
小王氏听完梅大夫的话,对这客栈的排斥倒是淡了几分。虽然是赌博之道,但赌博的是药材,倒显得高尚了几分。
“这卖药的人不收钱?”小王氏此时是真好奇了。
“收。但钱不由中心意人出,由参与者平分。”梅大夫看向小王氏,“这一轮的开价是一万两。”
小王氏倒吸一口气:“参与人多少呢?”
梅大夫却是摇了摇头,答道:“我不知。我此番来求药也是受人之托,是以不担心银两。”
想到一万两少说也要被几人平摊,小王氏便咬牙说道:“还请大夫匀我一份,小妇人砸锅卖铁也会还你钱的。”
梅大夫却是叹了一口气:“我与你说这东升客栈的事情,并不是要治你的病,而是想尽我努力帮你的命。”
小王氏睁大眼睛看向梅大夫。
只听梅大夫说道:“招娣,你且听我全部说完。你身子受了大损,今生已经绝无可能再有孩儿。但此药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十分看重,毕竟能增加受孕。此药有三日连赌,你可回家把消息告诉你的夫君,希望他能看在你献计份上厚待于你。”
献计?绝无可能再有孩儿?大损?小王氏脸上神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