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嬷嬷嗤笑一声,道:“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便能想出这样下作的法子来!”
何嬷嬷亦是满脸鄙夷,道:“姑娘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既然那位大姑娘已经被请过来,袁太太也已经派人过来探查了,想来过不了多久那位周公子也会过来。姑娘不如心狠一点,便成全了他们表哥表妹吧!”
沈玉娇道:“听说承恩公府上也在寺中参拜,有些事情不如闹得更大些。”
何嬷嬷道:“姑娘且放心,一会儿我让鹧鸪蜻蜓去外面找人起哄,保管这事情就算他们想遮盖起来也不得其法。”
戴嬷嬷忙提醒道:“但说是如此,要如何把我们姑娘摘出去?”
何嬷嬷指了指桌上那还没动过的清粥小菜,笑得有些老奸巨猾了:“这现成的为何不用?”顿了顿,她看向了木樨,又道,“你与姑娘身量相近,一会儿你就换上姑娘的衣服,装作在房内看书休息,姑娘就跟着我们一块儿去外头。”
木樨急忙答应下来,又道:“但姑娘一人留在房中也显得十分刻意,还是让海棠或者铃兰也留下,方显得自然。”
沈玉娇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待到木槿带着沈玉婳来到禅房,海棠机智地拦下了沈玉婳身边的丫鬟,沈玉娇主动拉着沈玉婳的手坐下了。
“我一人在这里,害怕得很,于是便请姐姐过来。”沈玉娇眼眶微微一红,声音也哽噎了起来,“是不是祖母不喜欢我,所以才单单把我给扔这里了?”
沈玉婳勉强笑了笑,道:“谁知道今日恰好是个单数,一会儿晚些时候你便与我和玉媚一起睡好了。”
“姐姐陪我吃饭,我一个人吃不下。”沈玉娇捧着一碗清粥,无声无息地开始掉眼泪。
沈玉婳迟疑了一会儿,婉拒:“我刚才已经吃过了,这会儿饱得很,吃不下了。”
“那我不敢……”沈玉娇眼睛红红地看着她。
沈玉婳眼中闪过一丝厌烦,语气也有些暴躁起来,道:“怎能不吃?吃饭又有什么不敢的?你都多大了?”
沈玉娇用帕子掩面,抽泣道:“我在国公府中都没人敢这么吼我!大姐你怎么能这样!”
一旁何嬷嬷拿了食盒过来,从食盒中取了一碗粥,口中道:“这是从太太房里取来的粥,太太听说大姑娘在这儿,才让人送来的,说是让大姑娘陪着我们五娘吃一点也好。”
沈玉婳盯着那粥,十分迟疑,问道:“我母亲送来的?”
“我们五娘的饭菜是喜鹊姑娘准备的,刚才木槿去找大姑娘时候,被太太知道了,于是又送了一碗粥过来。”何嬷嬷气定神闲说道,“大姑娘看我们姑娘可怜,年纪又小,便陪着吃一点吧!”
话说到这样地步,又听说是从周贞娘房里匀过来的粥,沈玉婳不得不接了过来,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无奈地看向了沈玉娇,道:“你看,我陪着你吃了,你也用……”
话没说完,沈玉婳白眼一翻,就仰倒了下去。
“这分量……要是全喝下去……”沈玉娇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得睡到明天吧!”
“她就喝了这么一点,大约就几个时辰吧!”何嬷嬷说着,急忙让木樨过来换沈玉娇的衣裳,“好了,姑娘准备跟着我们出去,木樨在这里机灵着些,无论什么人来了,都让进来,但要保护好你自己,知道吗?”
木樨点点头,信心满满道:“嬷嬷就放心吧!这点儿小事,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沈玉娇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被戴嬷嬷和铃兰搬到了床榻之上的沈玉婳,便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
那边木樨已经换好了衣裳,在旁边站下了,铃兰在一旁陪伴着。
何嬷嬷道:“我们这便走吧!不要多留了。”
沈玉娇垂下眼睑,又回头看了一眼沈玉婳,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
戴嬷嬷仿佛看穿了沈玉娇的心思,道:“她对姑娘你可是不会手软的。”
听着这话,沈玉娇点了点头,便跟在了戴嬷嬷和何嬷嬷两人身后,装作自己是木樨,然后泰然自若地走出了禅房。
禅房之外,沈玉婳的两个丫鬟正与海棠玩翻红绳。
戴嬷嬷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故意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姑娘都自个儿回去了,你们还在这里玩?”
名唤绿柳的丫鬟一愣,道:“我们姑娘已经回去了?”
海棠也一脸吃惊的样子:“是呀,刚才我看着她出了这院子,你没看到吗?”
绿柳一惊,扔了手中的红绳,拉着另一个丫鬟就跑。
“我们去前面看看,方才姑娘说想吃点别的。”戴嬷嬷泰然自若地对海棠说道,“姑娘在屋子里面休息,你别进去打扰了。”
海棠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拐到禅房后面装作偷懒去了。
这傍晚的大慈恩寺,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璀璨,将这朴素的禅房镀上了一层奢华的金光。
然后,一阵骚动突起,混在小厮队伍里面的蜻蜓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路过了禅房,然后听到了禅房当中传出来的淫|靡的声响,蜻蜓大惊小怪地惊呼着,便拉着一群人趴在禅房之外偷听起来。
路过的和尚奇怪他们为什么挤成了一团,于是过来一听,脸顿时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