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朵气势汹汹地推开的3号录影棚。
第一眼便看见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椅上,自弹自唱的h,她心里发出阵阵冷笑。
看来,某人的巴西岁月过得相当充实美好呢……这不连吉他都会弹了?
顾繁朵的突然闯入,令工作人员集体懵圈了……
这是哪阵风把女皇吹来了?她现在不是该和寒少联络夫妻感情,怎么会有空来探班小白脸?
安妮娜回过神,忙和音乐总监迎了上去,见缝插针道,“董事长,u》,许总监认为他的声音非常得有特色……”
安妮娜心想:无论是不是爱屋及乌,单凭顾繁朵只是的长相便当场拍板给他三七开的艺人合约,现在又赶过来听h的声音,就足以证明她对h是另眼相待的。那么,自己当然要适当地为h美言两句。
“呵!”
顾繁朵冷笑一声。
她侧眸,像演电影慢镜头似的,缓缓压低墨镜,露出一双流光四溢,灵动不可思议的秋水眸,瞥向安妮娜,脸上的笑容极艳丽也极冰冷,“是么?”
很轻很淡的反问。
安妮娜脊背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看到一条美女蛇朝她绽放猩红的信子……
安妮娜识相地笑了笑,尴尬地安静下来。
刚刚见到顾繁朵的惊喜,烟消云散;取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忧虑。安妮娜的脑袋飞快运转,揣摩:顾繁朵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难道是因为寒少归来的关系?
也是!
如果她处在顾繁朵的位置,也不会容忍一个和自己丈夫一模一样,却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在发展……
h的星途,凶多吉少。
顾繁朵将墨镜推回原位,二十如一日专注形体芭蕾的她,迈着轻盈的步伐,随同音乐总监,施施然落坐于一张真皮沙发上。
隔着淡茶色的墨镜,顾繁朵肆无忌惮地打量那名唯一没有被她的突然闯入而分神的男人。
这一刻演唱《toyou》的他,沉浸在了一个人的世界里。
那个世界里,只有他,只有那个他深爱的初恋女孩。除此之外,便只有歌词里唱的一直一直一直下,怎么也不停的午夜街头的雪。
墨镜下的清眸变得迷茫而悠远,脑海里浮现多年以前从云南回来的那个夜晚。
便是这样的飘着小雪的深夜。
主角只有她和那人。
那个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只有雪花和路灯光的夜晚,是她最美好的回忆。
彼时,他们那样年轻,像咿呀学语的婴孩,看到喜欢的人儿,便吧哒吧哒眨着眼睛盯着人家,忽而,害羞地猛把小脸往妈妈身后藏,过了几秒,又羞嗒嗒地探出头去继续盯着人家瞧……天真的心毫不设防,不知所措。
是的,她怀念那一晚的他们,那一晚的感情。
只有那一晚的感情是干净的,不含任何杂质的。
天地之间,一派白茫茫,只有两颗火热赤诚的真心。
没有阴谋,没有后来。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窗台,当他们离开湿地公园,回到各自的家。
爱情魔法便结束了。
或许,寒子时依然喜欢着她,可同时,他也开始设计她父亲。
这几年里,为了抵制对寒子时泛滥成灾的思念,顾繁朵翻阅了寒子时留在玉兰西苑的所有资料……以毒攻毒。
有一年,她意外地在一本c++教材书的某一页上,发现了这样一行凌厉的字:
“你是我最脆弱的肋骨,也是我最坚韧的铠甲。”
她往后继续翻,试图寻找更多的寒子时留下的痕迹。
可惜,这一本书里,没有类似的有深意的字眼了。
她继续翻找其他的书,耐性好得出奇。
里面却只有他在大学时代听课时,做的简洁笔记。
别无他物。
顾繁朵失望地翻开最后一本,没想到那一本的扉页竟也写了一行跟教材内容无关的字。
跟她有关。
字迹特别潦草,似乎能看出书写的人,心情特别不快活。
“顾繁朵,对不起……”
六个字,一个意味深长的省略号。
落笔的日期则是从云南归来的两天后。
顾繁朵清晰地记得,她从云南回来的第三天,父亲和母亲爆发了她记事以后的第一次大争吵。母亲对父亲很失望,因为父亲没有听从她的劝告,投资失利了……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家开始走向颓败。
“toy,,oyou……”
黑衣如魅的男人,黑眸低垂,白皙的手指拨弄琴弦,神色专注如痴。
波浪状的蓝紫色光芒笼罩着他,那画面美得就像有一群又一群绚丽的长尾蜉蝣从他身前不知疲倦地来来回回,旖旎而过……
“t,ver……toyou……”
h抬头,深黑如漩涡的眸,却如夜狼的眼,突兀地看向顾繁朵所在的方向……似盯住了猎物,精光熠熠。
一道电流顺着脊椎骨窜遍全身,顾繁朵的心颤了颤……
这时,妖魅的蓝紫光晕里,男人清冷淡漠的面庞如土地龟裂,朝顾繁朵绽放昙花一笑。
第142章 “为什么不拉住我!”一更
那一瞬间,顾繁朵恍惚地觉得,《toyou》的创作灵感便来源于他们共度的那个落雪的冬夜。
故事男主角对初恋爱.人的感情,是隐忍的,更是狂野的。
h他并没有用声嘶力竭地嚎叫来诠释宣泄这样的爱情,而是用颗粒般质感十足的磁性嗓音低低哑哑地将一汪柔情,潺潺诉说……
夜凉如水。
情似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