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里正拿着锣在村里边走边敲说今日有官差下来巡查的时候,何氏娘就跑到了村口,等淳于显一行人的到来。而等淳于显跟着何氏娘来到何家的时候,何家众女人正在清理地上和床~上的血渍,几个男子抬着包着宝娣尸体的席子打算去埋掉,还未出门就被拦了下来,让他们把尸体抬回了出事的房间,所有的东西不再动。
芸露跟着淳于显去了放置宝娣尸首的房间,抬回房间后,宝娣的尸体就平放在床~上,血早已不流了,而衣服也成了血衣。芸露惊恐的看着宝娣的身体,不敢置信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宝娣成了这个模样。淳于显回头看到芸露的反应才惊觉自己这个举动莽撞了,让一个十几岁少女看这么血腥的画面实在不合适,又伸手捂住了芸露的眼睛,拉着她出了这个屋子,叫来了冯信林,让芸露先在外边待着。
李氏见芸露竟然被这位大人捂着眼拉着出了房间,很是讶异,忙走到她身边问情况,不止是她,其他人都很好奇的围了上来。
芸露心里难受,不知道如何形容那场景,说实在,这是她第一次见这种事故,以前她最多见过去世的老人,比如她爷爷,但老人因病去世和这情况不一样,情形没这么可怕不说,而且那是寿终正寝,这是意外身亡。不由的让她想起大学时一位室友谈起她碰到一起交通事故,看到被撞的人血肉模糊的躺在一滩血上的情形,一想就觉得难受。
薛家人追问的厉害,芸露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淳于显原本是不让他们看的,可从屋子里出来发现自己新上任的翻译官被一群人围着,问了冯信林得知都在追问屋里的情形,无奈的让他们在门口看了一眼,这才解救了芸露。
这边情况了解完就是去隔壁村里抓人了,其实早进村之后,淳于显就把身边的人派了下去,加上正则和翻译,他一共带了七个人,其中有四个保护他的捕头,还一个随从。他派了一个捕头回县里叫人,又让两个捕头去了隔壁村地主家抓人,身边只留了一个捕头和一个随从,之前还把捕头和正则派去谷山村找四泰,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他留了随从和捕头守在这万里塘,打算带着正则和冯信林亲自去下塘村抓人。这之后只要淳于显不一时兴起就没芸露什么事了,这事情都知道了,只需要抓住那陈家次子和何氏就可以结案了,只是他还真一时兴起了,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对芸露说还需要她帮忙,希望她跟着一起。
芸露抬头眨了眨眼睛,又迅速的低下了头,不懂这为何意,不解归不解,她是没有拒绝的立场的,故而回:“能为大人效劳是农女的荣幸,只是我的嫂子能否和我一起?”
淳于显点了点头算了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练车,还要改论文,感觉好忙。
☆、二十二:案情明朗
一行人速度并不快,一是这山路崎岖,不太好走,二是顾虑着有两个女子,大家都放慢了脚步,让她们能轻松的走。
走了一路,那冯信林可是在心里腹诽无数次了,一是之前那会淳于显说他翻译不好,反而换了这个女孩做翻译让他心里不舒服,二是担心着回去自己这差事就没了,心疼自己打点的那些银子,最担心的是这位爷让这个小女孩替换了他,那他里子面子就都没了,一个读书人比不过一个乡下的小女孩,那是何等的屈辱。
众人走到了半路就碰到了应他们的人,也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在下塘村陈家并未找到那个次子,但是抓到了何氏,而且这何氏还是陈家人主动交出来的。他们一行人刚到陈家,那陈家当家的就主动引着他们去了柴房,柴房里关押着这何氏,还说知道差爷们会来抓这女人,就给关了。而说到还要抓这陈家次子的时候,陈家人就装茫然了,还把责任往何氏身上推。
那些捕快也不是傻子,自然晓得这陈家是像蒙混过去,包庇次子,自然说要搜查这陈家,抓这嫌犯,可陈家人不让,还搬出了县太爷,说他们是县太爷本家。捕快们也不买这账,都是姓陈不错,可没说姓陈的都是亲戚,那县太爷是县里陈家的,并非这乡下,即使他们是亲戚,也是远房亲戚了,即使县里陈家人犯了事都是要依法处理的,特别是这次主事的还是新来的县尉大人,这位可是攀不上关系的主。
最后僵持不下,捕快们不耐烦了,拔了刀,那陈家家主才让捕快们搜了屋子,可是什么也没有搜到,不用想定是逃了。
淳于显听完,冷哼一声,“这陈家,还真不是什么好鸟,若不然怎的教出个杀人的儿子,可惜,碰上了本大爷,想逃避责任,哼,那是没门的事,我不拔了他家一层皮,我就不姓淳于了。”
其他人都不敢接话,芸露和冯信林也不把这番话翻译成方言,只恭敬的候在一旁,单不论这陈家映射了县令的陈家,再则,这段话显然不是要翻译出来对这几个捕快说的。
淳于显也只是把自己想的话说出来而已,倒是饶有兴趣的问起了芸露:“薛姑娘,他们不敢答我话,你来答答,你说,该不该剥掉着陈家一层皮呢。”
芸露听言抬起来,正色答:“我朝律法,杀人偿命,那陈氏次子害了我族妹,罪不可赦,还潜逃,更是罪加一等了,而他的家人包庇他,得治个包庇的罪。若是就那么轻饶了,那我族妹不就,不就……”
说完,还掩着嘴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