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换了条路线往城郊走,走到一半没烟了,停在一个食杂店里买烟,有几个人也进来买烟,顺手拎几瓶冰啤酒蹲在店外头喝。邹亦鸣看他们的打扮就知道是包工程的,反正闲着没事,也蹲过去,相互递了烟聊开来。
他问:“这一带拆房子啊?工程很急吗?怎么晚上还开工?”
与他挨着近的那个摆摆手:“不拆,我们是盖房子的。”
邹亦鸣笑了:“谁大晚上的盖房子?你蒙我吧?”
那人一脸神秘,说:“没蒙你。”
邹亦鸣心里动了动,笑:“我不信。”
旁边有人口快,喊了声:“嗨,我跟你说这附近马上要……”
话还没说全,就见之前那人瞪了这人一眼,转头对邹亦鸣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也别问这么多,行了,我们走了。”
邹亦鸣看他们走远了,转身又去拎了两瓶酒,结账时老板说:“他们是那边盖房子的,每天晚上叮叮当当吵得人睡不着觉。”
“还真是啊。”邹亦鸣笑了笑。
老板不服气的哼了哼:“之前还以为能拆到我这里,妈的就正好划了这条路,那边的都要拆了。”
邹亦鸣拎着酒往老板指的地方慢慢走去,那是一片破旧的住宅区,几乎都是自建房,一层两层零零落落,越往里面走风景越不同,慢慢地能看见高一些的楼房,只是简陋得很,像是匆忙赶出来的。
他蹲在楼与楼中间的缝隙里呆到天边鱼肚泛白,喝光了两瓶酒抽完一包烟,全看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故事,老邹马上就要崛起了,马上就要甜了,摸摸每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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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车票
陈凤仙刚摆好早饭就见儿子回来了,问一句:“昨晚去哪了?”
邹亦鸣没答,一口一口喝白粥,陈凤仙也知道问不出来,坐下来一同吃饭,席间邹亦鸣顺口问了句:“妈,我看江洲好些地方开始拆了,是要做什么?”
“要建个工业园。”
“咱们这片拆吗?”
陈凤仙一提这个就生气,把煎好的鸡蛋重重扔儿子碗里:“不拆!”
邹亦鸣看着他妈,陈凤仙自己憋不住拉他讲:“你小时候我们也住那一片,你还记得吗?”
邹亦鸣摇了摇头。
她叹了声:“那是你爷爷留下来的房子,后来我把它卖了给那个短命鬼还债,咱们母子有一餐没一餐的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谁知道它就拆了?!”
陈凤仙很少提到他那个早死的爸,邹亦鸣猜想她这回是被气狠了。他们现在住的是外公外婆留下来的老房子,陈凤仙还有个弟弟,刚开始她不敢带着儿子回娘家躲债,生怕连累了家里人,后来邹亦鸣的舅舅自己在外边买了一套房,看姐姐和侄儿可怜,就把这套房让了出来。这里地方不大,不值几个钱,好歹是个安身的地方。
陈凤仙越说越不服气:“听说拆迁户的安置房都是有电梯的,那些人一辈子住平房连个小二层都没见过,靠了祖宗保佑才能住进电梯房哦!我要是早知道,当年地皮一平才几块钱,狠狠买它一百平,等到拆迁换个三五套,你以后就不愁娶老婆了!哎哟我现在悔得夜里都睡不着,都怪那个死鬼!现在就指望工业园一个不够多盖几个,最好把我们家也拆了!”
邹亦鸣嗤嗤笑起来,陈凤仙呆了呆,这是儿子回家后头一回笑。
她突然不说了,低头吃饭。
邹亦鸣吃完饭又饱饱的睡了一觉,醒来后给大福打电话。
“哟,稀罕!”大福一接起来就这么说,“您还记得有我这人呢?”
邹亦鸣恩了声。
大福气得骂道:“邹亦鸣你这人真是冷血!老子那么担心你你瞧瞧你干的那叫人事?老子把简馨给你弄过去你说谢谢了没有?快点说声谢谢来听!”
邹亦鸣说:“你现在马上过来一趟,晚了别后悔。”
“干嘛!请我吃饭啊?我告诉你我……”
邹亦鸣不听他瞎掰,先把电话挂了。
大福憋红了脸,拿了钱包买票往江洲赶,发誓要把那小子狠揍一顿!
***
大福很快就到了,邹亦鸣蹲在车站外头抽烟,冲他招招手:“这里。”
大福一个扑过去把人脖子勒住,邹亦鸣比他高一些,一反手就挣脱,大福这些年越来越胖,没动弹两下就开始喘,邹亦鸣拍拍他的啤酒肚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俩也没坐车,用脚走到那天买烟的食杂店,邹亦鸣一点事没有,大福累的都要晕过去,指着他骂:“老子大一军训拉练都没走这么远!这顿饭老子不吃了!”
正是中午时间,邹亦鸣带着他再往前一些,走进路边的小饭馆。饭馆很简陋,但生意还行,桌上最火热的话题还是围绕这片地的拆迁问题,大福拿着油腻腻的菜单看了又看,点了几个最贵的。邹亦鸣吃得少,只是喝酒抽烟。
大福吃得满嘴油,说了句:“以前怎么诱你你都不碰,现在抽得比我还凶。”
邹亦鸣朝他脸吐了一口烟,没说话。
大福嘟囔一声:“以前也没觉得你这么无趣。”
小饭馆的老板笑呵呵的在跟隔壁桌的人说话:“到时候我就不要房子了,拿了钱去大城市找我儿子,在那儿买一套住着多舒服。”
人家笑他傻:“你在大城市买一套可以在江洲买三套,你自己住不完可以租出去嘛!以后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