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晧吸了下鼻子,露出半张脸,怯生生叫陆沈心,“姐姐。”
“你到底要干嘛呀?”
陆沈心懵了,陆筝抬头看她,神色很平静,她说:“沈心,我生病了,绝症,我们是姐妹,陆晧也是你弟弟,你照顾她,行吗?”
“……”
陆沈心看看陆晧,再看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陆筝抿了下嘴,握着陆晧的手伸出去,陆沈心没接。
“不是,怎么回事啊?”
“他还是孩子,我不想把他交到孤儿院去,做一个孤儿,沈心,求你了。”
陆筝松开手,扑腾一下跪在雨中,陆沈心忙蹲下身,“你别这样,有话我们进屋说吧。”
陆筝摇头,吸了下鼻子说:“沈心,求你了,求你了……”
“……”
陆沈心见不得人这样,眼睛一下红了,小声说:“要是你真照顾不了他,我会帮你照顾的,你先起来,到底是什么病啊?找个好医院,不会不能治的。”
陆筝艰难地站起来,她只有一条腿,看着实在可怜,陆沈心将伞往她身边放了下,陆筝抬头看了下,把陆晧推到她身边,陆沈心搂住孩子。
“陆晧,你记着,这个人也是你亲姐姐,她会照顾好你,以后你要听话,知道吗?”
陆晧哭了,吸着鼻子用力点头,伸着手要拽她,陆筝笑了下,拐着拐杖,头也不回地走了,伞都没有拿。
“姐姐!”
陆晧哭着叫她,她脚步顿了一下,用力抿嘴,瞬间泪流满面,却没有回头。陆沈心叫了她几声,看着她坐上车离开,看着车子消失在风雨中。
“……这什么事啊?”
陆沈心喃喃说了一句,低头看陆晧,他抬头,眼神怯怯的。
陆沈心一下心软,小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她弯下身,摸摸他的头,笑着说:“别哭了,明天带你去看姐姐,以后我们一起照顾你,好不好?”
“嗯总裁的冷宠情人。”
陆沈心牵着他的手,男孩的手,冰凉的,小小心的。
她用力握住,牵着他,回家去……
林陌宁死了,死的时候,手里死死抓着玉铃铛,像怕被人抢走一样。
警察费了好大的劲才掰开他的手,林默将玉铃铛一起火化,她才明白,那块没写名字的墓碑,是他留给自己的。
她不相信那份录音,林陌宁不可能自杀,警察查到陆筝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死了二天了,同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立了遗嘱,名下资产十亿,房屋四幢,一半给陆沈心,一半给陆晧,委托陆沈心为代理人,直到陆晧18岁成年。
她给林默留了录音,只有一句话。
我比你爱陌宁,林默,把我们合葬吧,你要好好活着,别再跟我抢他了。
她死了……
林默所有的恨无处宣泄!
细雨霏霏,墓园染上一层烟青色。
林默蹲下身,把白菊放在碑前,手指抚过黑白小相,照片上的青年笑的灿烂,还是从前她为他拍的,从她毕业,他再也没有这样笑过。
陆筝的墓,在很遥远的地方。
她没有答应陆沈心的合葬要求,陆筝夺走了她最亲的人,她不可能成全,陌宁这辈子过的太累了,一定也希望不再纠缠。
她在雨中坐了很久,邵言等在远处,她不要他跟过去。
他懂,她要在心里留一块地方给林陌宁,一块只有他们彼此,而没有他的地方,给林陌宁一个永桓……
几年后……
今天是林默三十岁生日,每年的生日邵言都会陪着,精心准备,从无例外。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枕边就放了火红的玫瑰,她闻着花香醒来。
“妈!”
邵宁冲进屋,献宝样将手里的橡皮玩偶递过去,“我捏的,你,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