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星迟怎么也不可能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卢敬希内心自我暗示,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心跳加速也是正常的。
他又想起薛熠,记忆中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触感,他们两个人,又是几天没联系,卢敬希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他一直压抑更靠近薛熠的心思,他生怕暴露这份心思,会让薛熠厌恶烦闷,嫌他过于纠缠。
胡思乱想的间隙,已经进了宿舍。
凌晨四点半。
低气压。
路一鸣坐在医院的走廊上,薛熠坐在他对面,两个人刚从派出所被保出来,翟猛的情况现在还不好说。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瞥了两人一眼,两个人也不对视,直愣愣地盯着医生。
幸好没事。
路一鸣舒了一口气,就望向薛熠,薛熠走远,倚靠在走廊尽头的小门,点了一根烟。
路一鸣只想过去揍他一顿,这回把翟猛的爸爸都惊动了,路一鸣现在全身不舒服,毕竟翟猛他爸是政府官员,这么一搅和,路一鸣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被关禁闭。
少说两个月都不能出门了,还有可能被拎回华洛上班。
“你少惹点事行不行,路一鸣。”
司机在前面开车,路一鸥坐在路一鸣身边,极为头疼:“你跟薛熠两个人,谁动的手?”
“当然是他。”
“完事好好给人翟猛赔礼道歉,年前有部电影,审批能不能过还要靠翟猛这层关系。”路一鸥开了车窗,点了根烟,望向寂静冷漠的街道:“幸好不是你出手,不然还要费一番功夫。”
“公司的事情你也要上点心,华洛不是我一个人的华洛。”
“与其在外面惹事生非,不如早点把这些事做起来。”
“是,哥。”
路一鸣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吧唧的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这话显而易见,他是别想轻松休闲地过接下来的日子,路一鸥不会放着他在外面继续玩下去,公司的事情他也要接手。
薛熠回到家,灯也不开,看着玄关的花瓶,举起就往地上砸。
他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站在玄关的地毯上,手指不停地发颤,想起父亲的脸,脸上竟是露出一丝笑来。
“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好说。”
“你!”
他斜靠在背后的墙上,目送路一鸣被路一鸥带走,他内心竟有一丝艳羡。
“和秦阿姨日子过得怎么样,还有我那个刚出生的弟弟……”
“啪——”
一巴掌狠狠地落在薛熠的脸上,薛熠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反正他已经伤痕累累,怎么会在意这一点小伤。
“你知不知道翟猛的身份,他爸爸是什么人?”薛熠望着自己父亲那双眼,疲于面对,他手上的烟灰一点点落在地上,他手指不动,还是倚靠在墙上,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妈要是知道……”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
薛熠像是突然被触到逆鳞,陡然冲向自己父亲,揪着他的衣领,怒极反笑的模样平添几分戾气。
看着这张与自己肖似百分之八十的脸,薛熠竟是没由来的厌恶:“爸,你有把我当过亲生儿子吗?”
卢敬希刚躺下,电话响了。
他翻了个身,不想接,估计又是公司的事情。
命太苦。
电话一声比一声响,僵持不下,他还是伸出手去拿了手机——
薛熠。
“怎么了?”
卢敬希立刻从床上翻身坐起,电话那头迟迟没出声,卢敬希又想起上一次,薛熠也是打电话给他,让他去他家。
“薛熠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卢敬希不停地在问,那头薛熠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半晌才说了一句话,卢敬希挂了电话,二话不说就穿上衣服冲了出去。
“过来陪陪我。”
“你怎么了!”
卢敬希刚进门,就看见薛熠就站在他面前,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薛熠的脸,又不敢碰,立刻缩了回来。
那张脸上布满骇人的伤口,卢敬希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感性,他眼泪差点落下来。
还没来得及踏入客厅,脚边皆是玻璃碎片、花瓶瓷片,散落一地,薛熠换了一身干净的纯白衬衫,双手c-h-a在牛仔裤口袋里,耸了耸肩,一副天然无害的模样。
“谁,把你弄成这样。”
“还有这里,我……我帮你扫扫。”
薛熠自嘲地笑了笑,他看见卢敬希这副样子,心底又不住的泛酸。
他薛熠,只手遮天,在圈子里叱咤风云,到头来,电话通讯录里,只有卢敬希可以找。
“帮我上药好不好。”
薛熠疲惫不堪,他主动伸出手,要去牵卢敬希的手,卢敬希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放在薛熠的掌心。
“很疼吗?”
卢敬希站在薛熠的面前,手上拿着棉签,给他的额角上药,此时已经转为青紫色的伤口,只是稍微触碰都是钻心的疼痛,薛熠额间的青筋暴起,连颈脖上的筋脉也显露出来。
薛熠摇了摇头,示意不用管他,继续上药。
肯定很疼。
卢敬希把自己的动作一再放慢放缓,温柔地给薛熠的额角、眼眶、鼻梁、脸颊一一上药,薛熠闭上眼睛坐在沙发上,仰着脸让卢敬希给他上药。
这时,薛熠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没事吧?”
“没事。”
“怎么后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