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敬希端着茶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卢敬希看向路一鸣,他紧咬牙关,额上的青筋暴起,已处于隐隐发作的边缘,刚才一来二去的对话已是步步紧逼,卢敬希也没想到展星迟根本不看路一鸥的面子,处处给路一鸣难堪。
卢敬希未等路一鸣出声,直接把茶杯里的水喝光,他看向身旁坐着的展星迟,眼神坚定,神色故作轻松:
“展总,只是近来我生病,没和一鸣联系。”
“我们两个人,并没有矛盾。”
“是不是啊,一鸣。”
“一鸣,你没事吧。”
卢敬希冲上前去,一把撑住路一鸣,路一鸣被展星迟和吴总灌了不少酒,自路一鸣说不让他喝酒,展星迟一滴酒都让他没喝,卢敬希如坐针毡地吃完了饭。
“没事。”
路一鸣本想把卢敬希推开,可当手掌触上他的肩头,一下像是黏在了上面,怎么样都挪不开了。
他的手臂正好搭在卢敬希的肩上,这个角度看,像两个人搂在了一起。卢敬希心无杂念,路一鸣喝的东倒西歪,吐字都有些不清楚,孙秘跟在路一鸣身后,路一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孙秘:“孙哥,让老金把车开上来吧。”
“好,我去叫他。”
“一鸣,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两个人还没从包间走出去,展星迟去上洗手间,张经理去前台,许文斐找司机开车,路一鸣想抽手又舍不得,他很久没跟卢敬希靠的这样近:“上次的事,是我冲动了,对不起啊,一直是我多管闲事,本来你和薛熠能,好好的。”
听见“薛熠”两个字,路一鸣都感受到卢敬希微微颤了一下。
卢敬希一手握路一鸣的手腕,一手扶他的腰,几乎撑着他整个人往外走,迎面就看见展星迟走过来。
展星迟径直走过来,卢敬希低头就看见那双锃亮的皮鞋,只觉又回到那个晚上,他难堪至极的模样被展星迟尽收眼底。
不过展星迟也不会在乎他这个小员工的日常生活,毕竟那晚以后,展星迟只字未提,他卢敬希在展星迟眼里人微言轻。
展星迟手腕上的新表低调奢华地闪着光泽,指节分明的手搭在路一鸣的肩上拍了两下:“下星期鼎禾广场的剪彩仪式,路总和路少一定要来。”
“一定,展总。”
展星迟别有用心地看了卢敬希一眼,卢敬希不敢看他,微微侧首看向别处,掩藏尴尬。
展星迟并不放过,他叫了卢敬希一声。
卢敬希不得不看向他,展星迟收回搭在路一鸣肩上的手,幽深黑沉的双眸与卢敬希对视:“你好好照顾路少。”
卢敬希还没反应过来展星迟话里的深意,就转身离去,他个高腿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脸上神色仍旧不变,卢敬希目送同公司的人就这么把他抛下,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
“卢敬希。”
走到门口,阵阵冷风吹得卢敬希激灵了一下,路一鸣的声线低沉醇厚,他脸颊微微泛红,笑起来都有几分醉意,一只手突然抚上了他的脸颊,卢敬希还没来得及退后,路一鸣就压着他抵在酒店背y-in处的墙上,s-hi热的酒气喷在他的额顶:
“我一直以来把你往别人的面前推。”
“总以为这是错觉,我……”
“一直压抑自己,可这么几天,我想明白了。”
路一鸣的额头抵着卢敬希,卢敬希被他如此深情地凝望,一下失了神,没想到路一鸣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将脑袋搁在了卢敬希的肩上,肩上发颤的声线沉闷低哑:
“卢敬希,我们重头开始,好不好。”
“不以朋友的名义。”
“路一鸣!”
卢敬希推开路一鸣,他被路一鸣这一下弄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路一鸣被他退的朝后踉跄了几步,脸上还挂着清浅的笑容,他也不出言辩驳,就站在那儿,望着卢敬希的背影。
卢敬希喘着粗气,背对路一鸣,“你喝多了。”
“我是喝多了,喝多了才敢说。”
卢敬希背对路一鸣而站,路一鸣直接冲上来搂住他,炙热的胸膛贴紧后背,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卢敬希被路一鸣的双臂用力地搂在怀中,动弹不得,他没有挣脱,心中一片慌乱:“一鸣,你别闹了。”
“你知道吗,刚才你护着我,我真他妈想直接冲过去抱你。”
路一鸣的头正好抵在卢敬希的头顶,难以自制地收紧双臂,他终于放出内心囚禁的野兽,他再也克制不了这份情感,从一约app、在卢敬希与薛熠之间从中作梗、直到翟猛在他面前说要跟卢敬希开房,他才终于知道,他哪是不同意卢敬希和薛熠谈恋爱,他是不允许卢敬希和任何人在一起。
他想和卢敬希在一起,他一直混淆了那份情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这份情早已落在心中生根发芽,他想一直看着卢敬希,把卢敬希搂在怀里,他不断抑制自己,终是无果,他薄唇几乎贴着卢敬希的侧脸:
“你从耀威辞职吧,不要跟着展星迟,来华洛。”
“来我身边。”
“路一鸣,你是不是疯了。”
“如果要这么判断,我早就疯了。”
卢敬希再一次从路一鸣的怀里挣脱,面对面地看他,重新审视这个多年挚友,内心五味杂陈,路一鸣也望向他,那双从未有过迟疑的眸居然浮上一层羞赧:
“谁他妈要跟你做朋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