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柔提刀上前,厉声喝问道:“来者可是青龙寨的二寨主?”
托天梁站心腹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拱手道:“正是在下。”
见对方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楚柔顿时松了口气,问道:“不知寨主深夜到来,有何要事?”
“哈哈哈,在下久闻紫竹寨两位当家的贤名,今日特来意带着百余兄弟们来投奔。”眼看楚柔虽然防备着他,但敌意不深,托天梁也就不再藏于人后,拎着一个人头上前道:“这是通天梁那恶贼的首级,还望大当家笑纳。”
站在后面的楚宁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起了这般变化,她们杀了青龙寨的人,抢了青龙寨的钱物,烧了青龙寨的房屋,而这些人非但不思报仇,反而还杀了自己的首领,来投奔敌人……
到底这伙人是来诈降的,还是这个时代的规则便是如此?后世那些电影中的绿林好汉,义气冲天……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此刻,楚宁的心里风起云涌,她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如此残酷,如果自己不够强大的话,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也会被人砍掉脑袋,拿去换条活路。
“原来是二寨主,久闻寨主智计绝伦,却没想到今日竟有幸一见。既然寨主诚心来投,那我姐妹二人便诚意的留。”楚宁拱手笑道:“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姐妹二人皆是女流之辈,不便之处,还望寨主能见谅。”
说罢,楚宁又低声的与霍蕴书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孙兴离去,将此地事宜都留给了霍蕴书和楚柔,毕竟这两人都是在这个世界生存成长,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要比楚宁更清楚明白。
*********************************************************************
一转眼间,陈福从野狼寨转投到紫竹寨已经月余,这长达月余的时间,却成为了他有记忆以来,最是幸福的时光。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身边就只有一个老乞丐,两人相依为命,以乞讨为生,受尽白眼、打骂,时常在生与死之间挣扎。七年前的那个冬天,老乞丐没能挨过,终究还是去了,他在亲手埋掉老乞丐的尸体后,就投奔了野狼寨,因为,他听说,那里有饭吃。
可事实上,野狼寨吃的并不多,他从最初每天挨打被抢,到后来每天打人抢食物,慢慢的活到了今年,今年的他,才十九岁,可那黑黑的面庞和高大的个子,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许多,慢慢的就成了这群从野狼寨投奔人的主心骨。
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这群人怕被欺负,所以将他推了出来,而现在,大家伙都已经看明白,这紫竹寨与其它寨子里是不一样的,在这里,不用担心挨饿,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无故责骂、抽打,只是每天都要重复的做一些枯燥无味的训练,从j-i啼的时候开始,到日落时分结束,将他们累得筋疲力尽。
尽管,也曾有人在私底下抱怨过,但看在每天两顿饱饭上面,这样的抱怨也就逐渐的少了下来,甚至不少兄弟们都在私底下说,这样的日子,才像是人过的日子,谁要是敢来欺负紫竹寨,敢来扰乱他们的美日子,他们一定要跟那些人拼命。
陈福也是这样想的,这样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虽然还是会被带出去跟人拼斗,也有可能随时都会死在别人的刀下,但至少,在死之前,自己是腹中有物,心里不慌。
在过去长达那么多年的时内,陈福实在是被饿怕了。即使是之前在野狼的时候,经常跟着野狼去打劫,但抢到的东西都大半都要交上去,余下来一小半东西,还经常被下面的小头目抢走,饥饿的滋味,只有饿过的人才明白。
只是,陈福今天在与青龙寨对阵的时候,被对方利刃砍断了竹枪,划破了划破了右臂,寨子里的医者说伤势较重,得看老天爷给的福份,若是福份不够,只怕这条手臂得废了。
刹时,陈福心如刀割,他简直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没了这条手臂,如果自己再也拿不起竹枪对阵,如果自己对紫竹寨两位当家已经毫无用处,如果……
难道只能听天由命么?难道又要过回从前的日子吗?
陈福跪在那年弯腰驼背的老医者面前苦苦哀求,求得那老医者只好满脸无奈的说:“老汉以前也只是个兽医,若不是当年医死了大户人家的耕牛,又怎会到这贼窝里来?你再怎么求老汉也是没用的……”
“可我听寨子里的兄弟们说,二寨主以前被人打破了头颅,都是被前辈医好的……”
那老汉立刻摆手摇头,惊惶道:“不不不……老夫以前只医畜生……二寨主那事,可与我无关,那是晴儿姑娘从我那里抢走的草药,也是二寨主福大命大,被神仙保佑,我……我可不敢居功……”
楚宁此刻就站在这简易的竹棚外,将里面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想起之前自己头上经常会被晴儿缠些草药,又想到这老者说自己只医畜生,顿时满头黑线。
何伍见状,立刻提着竹枪进去打了声招呼,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出来将楚宁请了进去。
这简易竹棚里的空间不大,里面就摆了着用竹杆搭起来的大床,上面垫了些草,一间屋子里能挤十多二十人。
楚宁一进来,便闻见满屋子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