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调子, 他们从没听过。
在信徒们赶到神殿的时候, 就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高楼上,多出了四排编钟,高楼的四面,摆满了又高又大的编钟,从下往上看, 跟编钟做成的帘子似的。
而那调子,也是编钟自己发出来的,没有风,也没有人。
一众信徒们立刻下跪膜拜了,口呼这是神乐。
神乐传达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却很规律的每逢日出日落,就会发出被敲击的声音。
编钟声音浑厚又清脆,单单是听着乐器的声音,那还是好听的。
可是这敲击,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敲击法,敲出的小调,就愣是奇奇怪怪的,而且花样百出,每天的小调还都不一样。
听着,也谈不上难听,就是觉得心里头梗的慌。
不过好几天下来,倒也还能习惯,反正是神的赠与,他们心里头再别扭,跟人谈起来的时候都是满口夸赞,神乐,哪有不好听的道理?
茶楼里,娮姬依栏而立,耳朵听着楼下关于这神乐的谈论,对子午扬起了个笑,“听,他们都说好听。”
子午面无表情的喝了口茶,想着该怎么委婉的让娮姬别用神力再敲下去了。
她一直只以为娮姬就是唱歌走调,还期待着玩乐器能让娮姬学着分辨五音。
可是直到这编钟被娮姬弄上去,她才醒悟,原来唱歌走调,玩乐器也会跟着走调啊。
不过反过来想倒也是,她也没见过哪个弹钢琴的玩吉他的音乐人唱歌不行的。
乐理不通,大概是她自带的标签,揭不掉了。
就是真难为了不周城的城民还得笑着变着花样夸。
娮姬扒拉着子午的胳膊,期待的看着她,“听出来我现在敲的是什么歌吗?”
“……”子午试图从这跑的像是自创的调子里找出相近的歌,“是不是……死了都要爱?”
娮姬眼底的期待像是被冷水浇了个透,“是老鼠爱大米啊,这么甜的调调你怎么听成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歌的?”
哦,原来是老鼠爱大米,子午心底叹了口气,无奈道,“简单点,崽,咱敲的简单点行吗?”
娮姬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好嘛,那敲什么?”
子午想了想,提议道,“比如,dou、ruai、、xi?”
娮姬:qaq
自从子午醒来,两个人一直住在店里,狗崽的房间阿钿一直给她留着,不过那床挺小,现在睡着有点勉强。
于是狗崽就理所当然的跑去跟子午睡了,倒是阿钿怕东家不习惯,跑去找木工做了新的床。
娮姬一回来,看到搬到后院的那张床,心情有点复杂,阿钿冲着她笑,“来看看,这花样喜欢不喜欢?”
床头雕了大朵大朵的牡丹,一看就很喜庆。
娮姬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了吗,我和子午住在一起就行了,不用再做新床。”
“那怎么能行,”阿钿拍了拍床头,语重心长的说,“你睡相又不好,一直待在东家那里,会影响东家的。”
娮姬哭丧着脸,“我都说了多少回了,踢被子那都是小时候了,我现在又不那样。”说着,看到在一边乐的子午,就连忙扯着她说,“钿姨,子午也愿意跟我一起住的。”
闻言,阿钿看向子午。
子午打量了下那张床,感叹道,“这床还挺大的。”
阿钿连忙点头,“是啊,多好的床,狗崽你怎么不喜欢呢?”
子午笑了笑,看着紧张的盯着她的狗崽,说道,“我们睡的那床都用了好几年了,换成这个吧。”
娮姬的眼睛都亮了,激动的凑近就亲了子午脸蛋一下,吧唧带响,“好!”
阿钿看了看狗崽,又看了看东家,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两人还真是这种关系啊。
罢了罢了,人活一世,就活个痛快,东家的小店能养活她们三个人,就这么过着也挺好。
然后当晚,娮姬就压着子午在新床上做到深夜。
云雨稍歇的时候,娮姬撩了撩子午汗s-hi的头发,笑着在她颈窝蹭了蹭,“新床还挺好,不会咯吱咯吱的响。”
子午眼尾一抹飞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哭的,她俩胳膊挂在娮姬脖子上,手下是娮姬细腻的皮肤,觉得手感挺好的,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娮姬啧了一声,抬起身,子午的胳膊就跟着绷直了,随着这动作,腰那儿也紧绷着。
娮姬的手从子午肩头滑落到她腰间,捏了捏,子午觉得痒,没忍住笑出声。
绷着的腰,柔韧而又纤细,绷出的弧度也像是世上最好看的线条,她亲昵的亲了亲子午唇角,哑声道,“别笑了,做正事儿。”
子午一愣,然后就感受到那只腰间的手,又向下滑去,她忍不住闭上眼,神志混乱之前,忍不住想着,讲道理,这算哪门子正事儿啊。
斯言来找子午的时候,子午正盖着毯子躺在摇椅里让娮姬给她捶腿捏肩,她在摇椅前面,正好挡了光,就这么逆光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子午,严肃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子午眼都没睁,随口应道,“怎么了?”
斯言见状,怒道,“你俩倒是跑来享清福了,无间之界那么些人,全是我一个个挪回九州大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