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介书生,不懂武艺。”林迪菲暗叹顶着滚滚天雷看国内的古装剧还是有些用处的。
“书生不懂武艺,简直是笑话,你当我不是天齐人吗,朝廷文武并重,各个书院都是文课武课并开,你既为书生,怎可能不懂武艺,莫不是看不起在下,不屑与我一比了?”
林迪菲当场石化,光顾着搜索台词了,竟忘了考虑天齐的国策,说出这么有硬伤的话。
“不是,我其实也不算是书生,我真不会武功……啊!”林迪菲猛地跌倒在地,要不是闪得快,那鞭子就挥到脸上了。
“你怎么,啊!”林迪菲话未说完,一道鞭影又迎面扑来。
林迪菲一时火气:这死丫头,真要下重手啊,比就比,到时候别后悔!微微侧头看了看人数众多的围观游客,挑眉奸笑了一下。
林迪菲飞快跑到棚内,就近捡了一把长剑,紧握剑柄,气势十足地抽出剑来。剑出鞘,光一闪,龙吟一声。林迪菲觉得这剑多半是假冒伪劣的,重量还不及江晏如的佩剑的十分之一,握在手里完全没有握剑的感觉,像是拎了枯树枝。
九节鞭发出破空之声,林迪菲对准飞速飞来的鞭影一砍,金属碰撞声震痛耳膜。林迪菲的手臂被震得有些发木,不过她暂时顾不上揉手,飞快且出人意料地向青衣公子扑去,中途又接了好几记飞鞭,不过林迪菲只是抵挡仍未反击,反而接着向那人移去。
“啊!”一声惨烈无比的惊呼。不过,放下武器的人竟不是林迪菲。
众人瞬间爆发出无比惊奇的哄闹声,林迪菲也捂着嘴吃吃地笑个不停。她对面的人,那个脾气暴躁的青衣公子,此刻正披头散发地蹲在地上,死死捂住口,身子起伏,似乎是在抽泣。跟她来的几个大个子护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傻站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站在一旁的凌兮眼神有些复杂,仿佛正在想什么高深的谜题,不过一时也撑不住,嘴唇牵动温和一笑。
“多谢各位捧场,我这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的啦,多谢多谢……”林迪菲抱着拳绕场一圈回馈观众,所到之处无不爆发出狂热粉丝见着心中偶像才有的那种尖叫,无数的绢花银票什么的纷纷向她掷来。
不过这只是林迪菲心里的场景而已。实际却是——
“小女子多有得罪,还望这位姐姐多多包涵。”林迪菲努力忍笑,故作郑重地对蹲在地上的人说道。
此言一出,人群里又一阵讻讻的议论之声。
坐在帐中的婵娟看了刚才那一幕不禁破涕为笑,刚才拭泪的罗帕此刻用来掩嘴。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款款来至中央,轻轻蹲下,解下自己的红色披风,反披在那人身上,凤眼一挑,缓缓起身。
“两位姑娘可是来戏弄婵娟的?”言罢咬唇看向林迪菲。
“呃,这个,是这位小姐硬拉我比试的啊。”如果不是看出她也是女扮男装,我早就溜之大吉。
地上那人忽的站起身来,青丝飞散,身上反罩着鲜红的披风,脸上泪痕阑干,五官小巧致,此刻看来十分地风姿娟秀气韵动人,而刺向林迪菲的眼神则分外凌厉,如果那眼神是刀子的话,林迪菲已经被凌迟了七八遍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驾马车来啊!”语气饱含愤怒与焦急,受训的几个护卫无不惊慌,其中一个飞快跑出重围,其余地刷刷跪成一排。
林迪菲知道自己理亏,便十分老实地站在原地,头还欺骗地微微垂着,然而一想到那个人是个超级大马哈,穿着男装,可后颈还垂着一截肚兜上的红线,就忍不住要狂笑,可惜又不能做得太过分,只好拼命憋着,身体凭空乱晃。
一辆装饰豪奢的马车飞驰而来,那人在几个护卫的包围下迅速钻进马车,车轮转动的时候,锦帘忽的被撩开,那人探出头来,愤愤地盯住林迪菲,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记住。”言罢重重关上帘子。马车即飞驰而去。
似乎那边的招亲棚子有什么热闹可看,人群逐渐向那边散去。
林迪菲捂着肚子又笑了一通,笑够了才直起身子,扭头对凌兮道:“凌兮大侠,我们回去吧。”
婵娟轻轻道了一声:“姑娘请留步,婵娟有话要说。”
“小姐请说。”林迪菲的确也想知道一些事情。
“小女子名叫婵娟,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那,你是?”林迪菲脑中立马跳出“花魁”两个字。
“我是越阳郡清歌馆的头牌。”
“越阳郡,清歌馆,头牌,这么说你是歌姬?”话已出口,林迪菲才觉得有些冒犯。
“正是,不过我已从良两年,并且离开越阳郡,回到自己的家乡。”
“那为什么你的招亲会怎么这么……”
“因为我已经在此处招亲两年了,每月初五都会来。”婵娟淡淡说道,仿佛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
“这里的人未免也太没眼光了吧,就因为你以前当过歌姬他们就不搭理你,真是一群没脑筋的。”林迪菲由衷愤慨。
“不是。”婵娟红唇轻启,“这座城子的男人几乎都来比试过,不过,无一人能符合我的条件。”
“你不会就为了等一首可以把你感动到哭的宋词才一直拒绝追求者的吧!”林迪菲觉得刚才还是不该落井下石,这会儿不好改口啊。
“自然不是,比试的题目无常,不过我要找的那个人,却始终未出现。”说道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