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还是不要等了……主人他不会出来的……”翎梦站在樱惜雪身侧,皱紧了眉头劝道。跟了幻朔月七八十年了,这点还是清楚的,要是生气了的话,好吧,只有等他自己气消了。
樱惜雪动了动麻木的双腿,将手中地托盘交给翎梦。上面有两个白瓷瓶子,是乐穗穗送来的药,一壶香茶,还有一支紫色风信子。虽然紫色风信子的花语有嫉妒,但是也有歉意。
虽然从客观上来说,这件事怪不到樱惜雪的头上,可是她又能怎么解释这段奇遇呢?虽然解释了以后幻朔月一定会相信自己,可是她本连幻朔月的面都见不到。
三天了,幻朔月没有出过房间门半步。
翎梦叹了口气,终是接过,又反身走了进去。
樱惜雪看着关上的门,只有一个背影,也只有一刹那。慢慢地绕行到窗口,也是紧闭着的。一,二,三……樱惜雪的心中默默地数着。
三天来无论她让翎梦帮忙传递任何东西,不出十秒,都会被从窗口扔出来。
八九十……樱惜雪眼前一亮,没有扔出来!师父他……是不是气消了?正猜测着,窗户一开,东西便劈头盖脸地向樱惜雪砸来。
“小心!”樱惜雪一闭眼,下一秒睁开时,已经安安稳稳地站在了一旁,身侧是一堆残次。
谢谢你……光矽。
樱惜雪笑得有些勉强……苦恼啊,但是心中也有怨气,毕竟这……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不让自己解释呢……可是于情而言,自己也……唉……
光矽看着樱惜雪慢慢收拾着碎片的身影,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近潋悦居又冷清下来了呢。默默地蹲下来,帮着樱惜雪一起收拾。
……
唉……三个人同时叹气……不过地点不同。樱惜雪在自己屋里,翎梦在厨房里,光矽在院子里……
樱惜雪很久没有这么慌过了……
不知道进了多少次幻境,可是就是解不开幻术……樱惜雪瘫坐在床上,下了狠心呐,师父~~神疲惫至极,樱惜雪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竟连星星月亮都不见。
漆黑的夜幕,播映着的只有她心中那一幅画面……
碧绿色的草坪,浓重的血腥,散落在四周的尸体已经血模糊,难以分辨,只有那一双眼睛,散落在地上,却依旧蔚蓝……
心忍不住打了一个抖,死,并不可怕,可是在活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死,还死的那么惨,就让人忍不住后背发凉了。
我……真的会死吗?
樱惜雪推开了房门,她的夜视能力很好,但是就算看清,不也只有她一个人吗?忐忑地走到了师父的房门外,樱惜雪叩响了门。
声音在黑夜里盘旋,却是只有回音。
樱惜雪退开三步,从腰间拿出樱乱,缓缓地吹奏起来。那是由幻朔月常吹的萧曲改编的,用笛声吹来少了几分萧瑟,多了几分清明,此刻,多染上了几分哀伤。
呐,师父,你不能不要我啊……
樱惜雪吹奏着笛音,耳边回旋着幻朔月最后留给她的那一句“你走吧”,笛音越奏,心里却越空。
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抛弃啊……
院子里回荡着笛音,光矽和翎梦刚才都被南离叫了去,樱惜雪一个人,慢慢地,似乎也被黑暗吞没了。
我想……要……家……
樱惜雪吹奏着,风却越来越大,相比之下,笛音渐渐微弱。联想起毫无星月的天空,樱惜雪不由想到:不会……下雨吧?那也太悲催了……我的……
“哗”倾盆大雨下了下来,浇的樱惜雪猝不及防一身湿。
我的人品没有那么差吧……樱惜雪在心中将后半句念完,捋了捋挡住视线的头发,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吹着。
其实她樱惜雪,也是一个很倔的人呐。
下雨也罢,只要不打雷就好了……樱惜雪在心中庆幸着。
“咣”一个响雷劈了下来,闪电的光芒将天空照亮……
我……笛声戛然而止,樱惜雪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幻朔月的房间依旧无声无息。
樱惜雪抿紧了嘴唇,狠狠地一咬,继续吹了起来。雨滴浸透她的衣衫,冰冷地黏在身上。满脸的水滴,却是分不清雨水泪水。
不要赶我走……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
第一句,向幻朔月呐喊,第二句,向樱璃华呐喊,第三句,向她呐喊……
可是樱惜雪她却没有付诸于行动,只是用苦涩的微笑,将心中澎湃的情感咽了下去。或许就真如她那所谓的预言,不,诅咒,自己永远都不会安定下来。
雨,一直在下,樱惜雪不知道自己吹了多久,只是喉咙涩涩的发疼。雨水顺着笛子灌进嘴巴里,带着些许的苦味。头发挡住了眼前的视线,却本无力去拨弄开,只是希望,这一次,可是不用再遗憾。
一把伞,停在她的头上,为她遮雨,为她挡风。
“这样做……有意义吗?”清冷独特的声线,是云遥的专有,只是夹带这几丝,淡淡的心疼和无奈。
是啊,有意义吗……?
雨一直在下,越来越冷了,樱惜雪望着还是无声息的对面,终是将樱乱放下了。整整两个时辰……也许吧,她还是不够努力……
谢谢你……遥遥师兄……樱惜雪露出一个微笑,推开了他的伞,镇定自若地走进了房间,掩上了房门。
一道惊雷劈过,云遥定定地看着樱惜雪的房门关上,叹了一口气,谁都不曾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