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们几个?”神焕轻轻挑眉,缓步走了过来,轻蔑的目光淡淡扫过,落到被刺客携剑挟持的神筝跟京瑶身上,“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也只有你们这些雪国蛮夷想得出。”
神筝吓得脸色苍白,对于自己受制于人成为神焕的累赘,感到羞愤难忍,一时再也提不起什么气势。
而京瑶只是静静地站着,斗笠低垂的绸幕下,让人本看不清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这个女孩似乎很镇定,镇定得有些过了头。
“少罗嗦!放下武器!”带头的刺客是个女人,尖声尖气。能在重华客栈的一楼与三楼这样短的路程中,动手把身手不凡的神筝跟京瑶制住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凡品。
所以神焕表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却深知对方这算得上正式将他的军了,来的定是训练有素的顶级杀手。
“替我向雪公爵问好。”——替我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他扔下手中长剑,“铮”地一声,长剑被他用脚尖踢得远远的,在远处盘旋几圈,静止不动了,神焕抬头,目光炯炯,“我希望你们不是云字辈以下的,那样就太无趣了。”
“哼,”那个女人冷笑一声,“对付南藩王,自然是由云字辈的来伺候!”说着运剑成风,对着神焕当刺来,神焕侧身一避,凌厉地反手出击,并指叩住剑身一撇,刚巧钳制此人。
谁知身后又刷刷地欺近两个人,三刃同时夹击于他,剑影重叠,光华如瀑,绾成杀人不眨眼的剑气。
“你敢还手,她们俩就得死!”刺客冷笑着提醒,硬生生阻住了神焕的攻势。
怔忪于眼前的局势,神焕连退三尺,脊背几乎抵到墙上,一时面色苍白。事实上,在过去的十年里,从来没有人将他逼到如斯地步。
眼看闪躲之际,墙上已经被三剑连削带砍创下深浅不一的痕迹,再这样下去,是个神也会疲力竭的。
到那时,他就只有等死的份。
另两人在一边继续驾着人质的脖子,眼神凌厉如刀,高度紧张地瞵视着局面:目前那三人已经成功将神焕困住,神焕不敢抢攻,只得一再退避,衣衫连续被锋利如刀的剑气划破,间或有鲜血流下来。
只要有人质在手,神焕就会束手束脚,不敢贸动杀机,否则一旦刺杀失败,人质一个不留!
“咳咳、”陡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挟制神筝的那个刺客心下大骇,猛地扭过头来,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的脸,即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青影竖掌为刀,狠狠劈倒在地。
与此同时,京瑶趁挟制自己的那人分神之际,冷不防飞起一脚,将对方踢倒在地。那人还不及反应过来,神筝已经抢身过去,一剑劈出,毫不含糊地结果了对方。看到那样血腥的场面,京瑶不禁蹙起了蛾眉,看向神筝的目光不禁带了三分冷意。
“云霭!”跟神焕交手的那三名刺客,不约而同发出了惨痛的惊呼。
仅仅是这样一分神,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便都落了下风,加上神焕没了后顾之忧,下起手来也就更加不留情面,眼看吃不消了,带头的那人厉声喝道:“我们走!”随手扔下一个烟雾弹,携起地上昏迷那人,眨眼间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神焕走过来,俯身扯下那个刺客的面纱,忽然轻轻一叹:“可惜了……又是红颜薄命。”
“这算是公爵送来的第一份礼物了吧。”楚湮在旁道。经过此番生死搏斗,风葬心蛊带给他的痛苦,竟然被他生生压制了下去,彼时奇迹般消退了些,脸色也慢慢好转起来。
“你是什么人?!”神筝陡然转移了注意力,语气不善地瞪着京瑶,“大哥,你的身边什么时候冒出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了?要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怎么办?”长剑一转,冷不防挑落了京瑶的斗笠,露出了女子明净如玉的容颜,只是此时仿佛惊吓过度,显得有些虚弱的苍白。
神焕见状一阵心疼,忍不住皱了皱眉,将京瑶拉过来护在怀里,冷冷地对着神筝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京瑶就算是个奸细又怎么样?老子不计较,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你?!”
京瑶的脸更白了,在神焕说到“奸细”两个字时,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下。
“你……你竟然为了别的女人……”被自己心中敬若神明的大哥呵斥,而且是用那种又痞又烂的蛮横语调,神筝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心中妒意顿生,却又不敢发作,只冷哼一声,脸色沉地别过头去。
几个人在房里各忙各的,沉默了好一阵。
“你带这么多兵来干什么?”神焕这时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撩开窗帘往外望了一眼,看着他这个向来喜欢胡作非为的妹妹,脸色不禁又冷了几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神筝立马义愤填膺道:“老九那个王八蛋,又跑青楼子去了,他答应过我的,不再干那龌龊事!现今又不知道被哪只狐狸给迷住了,简直是流连忘返,好几天都没回过府了,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君赐的夫人?这回被我抓住,我一定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神焕荡了荡杯中美酒,似笑非笑:“阿筝,你这样怕是不行的,别人我不敢说,老九那个人,能不惹还是别去惹他。”
“我不管!任他满天神佛,我也要将其一剑劈了!”神筝骂了一阵,又是一番血泪控诉,全过程擤鼻涕抹眼泪,肝胆俱裂状。
楚湮鸠占鹊巢,懒洋洋地靠坐在神焕的榻上,京瑶正在给他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