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爪牙就如同被织起的蜘蛛网,每一根丝线的波动,猎物的每一次挣扎,都毫无遗漏地传到盘踞在网中央的蜘蛛身上去,每一条资讯都缓缓流过心中,不断地拆解、编织、捕捉、猎杀……务必用最小的力量来获得最大的成果。

没有谁知道那一条条丝线对面连着的是谁,暗子就要有隐藏到底的觉悟,哪怕是那两位猖狂无比叫嚣着毁灭一个个轮回世界的提督少年和绿衣女子,谁又知道他们不会是其中的两条呢?

在这诡秘莫测的世界里,永远不要以貌取人,也永远不要对任何一个人放松警惕,哪怕是在现实世界中的历史之上,死在不名一文人物手上的英雄人物永远不嫌多,更何况是这如同养蛊一般的主神空间。

不同于姜子牙的不慌不忙,甚至淡定过头去闭关修炼,吉安德烈维持着献祭得来的联系,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茫然,即使已经以曾经的属下x_i,ng命为代价来献祭,给自己留下了后路,能够让自己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安然境地。但仍然无法给与他太多的笃定感。

并非是对自己不自信,而是那些暂时的队友和鸠占鹊巢的敌人都太厉害。

他开始细细地回想,回想起曾经的自己,是怎样开辟了主神空间,玩起了无限流,又是怎样拉过来诸多的穿越者,许诺他们一辈子也不可企及的利益,劝诱他们去穿越……

甚至现在这两位隐隐快要追上来的“队友”从一开始也是那些被自己玩弄于手掌之上的脆弱灵魂!

果然,人类的可塑x_i,ng从来就没有哪种物种能够与之媲美!

塑造出强敌,并让自己沦落到唯有躲藏才得以活命境地的吉安德烈独自一人,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可若是真的要说起来,这其中变化最大的,不正是他自己么?要知道,从一开始,他没有自己的身体,没有自己的感情,无法感知外界,无法理解情感的波动,所以在最初的时候,去见库洛洛时,他顶着的是一个虚拟的身体,戴上一张陌生的脸,表情伪装的很好,可还洛洛看出了本质……不过是个虚伪无知的伪装者罢了。

吉安德烈从不认为神明无情是错,至公本就是人类无法达到的大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的本意不过是说天道并无爱恨,无心仁慈,无意偏爱,天道运行,四时成序,y-in阳消长,其中自有生杀之机。这本就是最为纯粹的自然之道,而之后所附加所歪曲的,不过是人心所致。

所以说,现实世界高举在所有世界之上的最顶端,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规则极度严密,容纳不了任何的神秘力量存在,哪怕你是在二次元里可以毁天灭地的强者,在现实世界中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于为了更加彻底地封印住不得存于世的力量,恐怕身体素质得被压制得还得比常人更弱一些。还有就是因为天道最为完善,从来就不曾有过“主角”这么一说……主角,本来就是对天心失衡的最大嘲讽。

至于有些人所说,没有了感情,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呵,不过是庸人自扰,那些求道者的本心本就不是凡人可以揣测,哪怕是凡尘之中的普通人类,情感也是应不过分溢满,伤人伤己。

他希望的不是当初那种机械的无情,吉安德烈更加倾向于的是千帆过尽后的淡漠,是阅历沉淀后的通透,是岁月变迁的醒澈,是世事转移仍不腐朽的平静。

这种思想使得他毫不犹豫地脱掉了主神的壳子,纵使如今,被击败,被追逃,想起当初的选择,依旧有一丝极淡的喜悦涌上心头,这对于如今的吉安德烈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情感波动了。

他静静地思考了许久,抬头望了望满目苍夷的世界,叹了口气:“布置再多,终究不够啊……库洛洛,哼哈,库洛洛·鲁西鲁……”

“你们说,团长在哪?”派克诺坦跟随着在地下行走的团队,还是没有忍住,终于询问了这个一直以来就徘徊在所有人心头的问题。

洞窟里y-in森黑暗,不时有滴水声远远传来,这条被人为开辟没多久的地下通道充分验证了开辟者的恶趣味,脚下s-hi润滑腻的触感,通道岩石上诡异的涂刻,悉悉索索不知何种动物窜过的动静和尖细拉长的叫声回响。丝毫看不出,这是个刚刚开辟没有一个星期的人工隧道。

抱着长刀的信长走过她身边,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冷冷淡淡的玛奇回答了她:“他没死。”

派克诺坦神色有些复杂。

侠客笑嘻嘻地凑过来:“既然这个世界是一切死者的寂灭之地,不论是死在什么时候都会来到这里。我们又都是在一起醒过来的,那么没有看到团长,就只能说明,他依然活着呗~”

派克诺坦沉默了。

“你们是在说哪个团长?”小滴举着金鱼眼,歪着头有些疑惑地闻道:“后来的那个也没有看到她诶,她也是没死么?”

富兰克林摸了摸她发顶,温柔地说道:“我们说的是库洛洛团长,我们从来就只有一个团长,至于相原凉子,她和我们不是一伙的。”

“要是团长在就好了……”小滴嘀咕道。

这样我们就不用狼狈地躲避地面上那两个家伙了。

这是她没有说出口的话,但大家都在心里一致说道。

领头的飞坦将表情埋藏在高高的衣领里,对于后面蜘蛛的谈话恍若未闻,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脚步坚定,毫不犹疑,少见的没有斥责团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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