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张定方的势力。如果张定方死了,他也可以趁机接手。”卫君陌显然也想明白了,淡淡道。
南宫墨微微叹了口气道:“只怕宫驭宸所图绝不是江湖上这方寸之地。”
突然就有点同情张定方了,引狼入室不说还配上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想起那弱质纤纤的张无心,南宫墨多少有些同情起来了。不过这份同情也只是一晃而过罢了,很快便被她抛到了脑后,“多了,刚刚问出来一些消息。咱们回头去西郊看看吧。”
卫君陌点头,他也觉得西郊可能会有什么发现。
“另外…”卫君陌皱眉,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南宫墨。南宫墨好奇的扬眉,卫君陌沉声道:“刚刚收到消息,弦歌公子进城了。”
“师兄?”南宫墨惊喜,“师兄怎么会来这里?他知道我们也在城中么?是来找我们的么?”
“应该不知道。”卫君陌凝眉道,“大约是来凑热闹的。”他暂时一点儿也不想见到弦歌。
“那咱们去找师兄吧?”南宫墨起身笑道。卫君陌抬眼,默默地望着她。
“……”南宫墨有些无语,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在生师兄的气?做人不能太小气哦,师兄也是为了你好。”南宫墨小心翼翼地道,被伤了自尊的男人你伤不起。卫世子一向冷傲,头一次却栽在了一个武功不如自己的人手里,不高兴是肯定的。
“没有生气。”卫君陌低头喝茶,淡淡道。
“真没有?那陪我去找师兄?”
“自己去,我没空。”卫君陌道。
南宫墨眼眸一转,笑眯眯道:“这样啊,那好吧…我跟师兄很久没见面了。这几天就先不回去了,你自己记得吃药啊。”说完,当真是头也不回满脸愉悦地往外走去。
见师兄需要那么高兴么?
望着她的背影卫世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虞。
“等等。”
“怎样?”南宫墨回头笑道。
“我陪你去。”放下茶杯,卫君陌站起身来淡淡道。
弦歌公子此时又在什么地方?弦歌公子自然会在一个很不一样的地方——春风阁。
春风阁是瑾州最大的青楼,楼中有瑾州第一名妓流云坐镇,自然是无数富家子弟,才子名士,江湖俊杰慕名之处。刚刚月华初上,春风阁中就是一片灯火酒绿,莺歌燕舞。喧闹的大堂二楼上,弦歌公子一声白衣,手中握着一个酒杯慵懒地靠着椅子,望着楼下翩然起舞的舞姬眼眸清澈,却总让人觉得带着几分缠绵温柔。
世人很难将弦歌公子归类到哪一类人中。他行走江湖,但是却与江湖中人既然相反,无论到哪儿衣食住行无不j-i,ng细考究,不容半点委屈。他悬壶济世,但是救的人却十分随意。心情好臭名昭著的大魔头他也救,心情不好,名声显赫的善人也不屑一顾。有时候一个铜板也肯救人,有时候捧着万两黄金他也不会看你一眼。说是江湖中人,他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琴技更是天下一绝。说他是正人君子,他每到一处必定夜宿青楼,无数花魁红粉为他痴迷心碎。
但是即使如此,弦歌公子在江湖中的名声依然很好。他俊美尔雅,风度飘逸。他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他医术如神,江湖上喜欢他的人和恨他的人一样多。但是敢真的跟他过不去的人却很少。人活在世上,总有需要大夫的时候不是么?何况,一个医术如神的大夫,绝不是一般人想要招惹的。
“公子今晚心情不佳?可是姐妹们的歌舞让公子看不上眼?”弦歌身边,坐着一位身穿彩衣的美丽女子,峨眉淡扫,明艳动人。正是春风阁中的花魁流云。
弦歌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家的小丫头被个野男人抢走了,心情哪儿能好?”
流云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弦歌公子居然还会有牵挂的人。天下人皆知,弦歌公子无父无母,不知师门来历,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家人。
“是公子的妹妹么?除了咱们这些沦落风尘的,姑娘家长大了自然是要有婆家的。这是喜事,公子何必不舍?”流云嫣然巧笑道。
弦歌皱眉,叹息道:“话虽如此,我却看那人很不顺眼。如之奈何?”
流云掩唇笑道:“以公子的手段,被公子看不顺眼的人可要倒大霉了。流云当真是羡慕令妹呢,有公子这样的一个好兄长。”虽然这么说,但是若不是真的心疼妹妹又岂会对未来的妹夫百般的挑剔看不顺眼?想起自己的身世孤苦,流云笑容里也多了几分苦涩。
弦歌放下酒杯,淡然一笑道:“手段虽多,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啊。”若是整死了卫君陌,那个丫头肯定要心疼的。何况,卫君陌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弄得死的啊。弦歌公子心中有些遗憾地道。虽然那几天的相处看似他占了上风,其实弦歌也清楚如果卫君陌真的将他当成敌人的话,最少有三次机会可以杀了他。不过是看在无瑕的面子上忍着罢了。这么想…好像卫君陌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不提这些烦心事。我为流云抚琴一曲可好?”
“能得闻公子一曲,流云自是三生有幸。”
很快便有侍女送上了一方瑶琴。弦歌起身坐正,焚香净手之后方才轻捻了琴弦,一缕幽扬的琴音从指间流出。
原本还喧闹不已地大堂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就连楼下的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