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三院中,方宜惜和夫君楚严话不投机,正扭打在一起。楚严大骂出声,下手毫不含糊。方宜惜也不是省事的主儿,长长豆蔻指甲在楚严脸上一抠。大叫出声:“你这个负心汉,偏要将兰香苑的清荷迎接进府,那是花楼,肚子里的是孽种。不配进将军府的门,除非我死了,不然你想都别想。”
楚珉在屋外听得是清清楚楚,兰香苑清荷,再望向屋内扭打在一起的爹娘,楚珉心中五味杂陈。大姐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感叹,爹娘双全是多好的事。可是,楚珉一点都不这么觉得,她爹爹只会到处沾花惹草,惹娘不痛快,娘也不似原先这般温柔,动不动打骂,和个母老虎一样。楚珉叹了口气,径直进了屋,将桌上的青瓷茶盏全都推在地上,怒眼瞪向爹娘。
方宜惜和楚严双双停下了手,分了开来。方宜惜脸上挂着泪,楚严脸上左右脸颊有两道清晰的红色疤痕,此刻看着女儿,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重重地哼了一声,就要抬脚离去。
楚珉倏地跺了跺脚,“我们院子有的安静没?爹爹,不是我看不起花楼女子,只是你对比下战死的二伯,现在的大伯,我看在铭院里头养身子的大哥都比你强。”
楚珉的话着实刺激了把楚严,楚严扬起手来,额头上青筋跳起《 du.,最后一卷衣袖,裤管。指着上面一道道的灰黑色疤痕道:“这是打仗的时候留下来的,我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你这丫头还没出生,竟这般说你爹。方宜惜!”
楚严大吼出声,手指指着方宜惜道:“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只会说她爹,你这个做娘的,倒不问问,当年和柳蓉一起,是使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谋害了芝兰的。”
楚严一语落下,方宜惜整个身子僵住,木楞地坐在了椅子上。楚珉则是疑惑了一双眸子,看着怒气冲冲渐行渐远的爹爹,楚珉眉头越皱越紧。
浩院中,孙曼悠悠转醒,已是快到申时。孙曼揉了揉发晕的脑袋,自发现楚风走了后,她无聊地在躺椅上翻来翻去,最后居然又睡着了。踢了踢双腿,孙曼坐起了身子。屋外传来紫妍轻轻的声音。
“夫人,伙房灶头上专给您热了菜。奴婢给您端过来,可好?”
孙曼扬起头来,嗯了声,屋外紫妍脚步声响起。随意地在书房内走了走,恢复了下心神。待双眸清明了后,孙曼踱步到屋门前,一把将屋子给推了开来,可是,当看清楚身前红肿了一双眼睛的楚珉时,孙曼愣了下。楚珉这是发生了何事,哭的眼睛红得和小兔子一样。
孙曼抬起手来,将楚珉眼角处未干的眼泪轻轻擦去。“这是怎了,谁敢欺负将军府二小姐?”楚珉一把拉住孙曼的手,呜咽着开口:“二嫂,我心里闷。这事,我不敢说。但是知道了后,藏在心里难受,二嫂,你要帮帮我。”楚珉拉着孙曼的手越来越紧。
孙曼两眼往屋外四周一看,瞧着没啥人,将楚珉一把拉进了书房,而后将屋门砰地一声迅速关上。将楚珉按坐在躺椅上,孙曼又倒了杯茶给楚珉。楚珉继续抽噎着,手紧紧握住茶盏。
孙曼站在楚珉身前,低头看着兀自在伤心的楚珉,发生了何事能让楚珉这般心神不定,这般伤心。
楚珉喝了口茶,一抽一噎地将事一五一十地慢慢道来。
孙曼听在耳里,震惊过后,唯有叹息。
三老爷楚严跟着大将军楚广漠征战沙场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位异族女子芝兰,如果不是芝兰,楚严便会战死沙场。之后,楚严便一直带着芝兰。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浓,楚严打算战事完毕后,迎娶芝兰。
可谁曾想到,柳蓉娘家那边的人,方宜惜看上了楚严,知道楚严有了心仪的女子后,告知了柳蓉。两名女子一合计,设下圈套害死了芝兰,当时芝兰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楚严被蒙骗,听信柳蓉和方宜惜之言,误以为芝兰是大意落水而亡。
最后,方宜惜对楚严很是讨好,楚严便娶了方宜惜。到楚严四十岁的时候,不知从何处得知芝兰死的真相,但木已成舟,方宜惜已经为楚严生下了楚珉。楚严无奈,伤心后便放荡了,流连花街。
如此过了几年,恰巧,花楼女子清荷,年约二十一,眉眼和芝兰长得可谓是九成相像。楚严思念芝兰的心一触即发,将清荷当成年轻时候的芝兰,两人在花楼内暗生情愫。
楚珉说罢后,扬起头来,看着孙曼。“二嫂,这可如何是好?我娘亲那时候做的真不对,爹现在,我又不好说,难不成真让清荷入将军府。我娘肯定不甘,保不准会寻短见。”
孙曼执起楚珉的手,“我们到花楼去看看,装扮成普通丫鬟的样子,我那里有粗布衣裳,我们去兰香苑,看看那清荷。”
楚珉眸子一亮,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如果是那种妖里妖气的势力女子,清荷定不能进将军府。无论她和芝兰长得有多像,清荷是清荷,芝兰是芝兰。”楚珉说罢后,站起了身子,拉着孙曼的手庾摺
紫妍恰巧端了饭菜过来,看到孙曼要出书房,一脸疑惑。“夫人,您不用午膳了吗?”
孙曼摆了摆手,“我吃了些茶饼和馍馍,暂且不饿,你将饭菜端回伙房,我和二小姐在浩院内随意走走。”
紫妍立在原地,恭敬地道了声是,然后目送孙曼和楚珉离去。孙曼先将楚珉带到伙房屋内,在衣柜里头拿了件灰色的粗布衣裳,楚珉穿上后,二人重新梳了下头。然后低着头出了房门,大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