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一时大脑断轴,对影的话不明所以,懵懂的想要开口相问,忽见不远处的枝杈掩映中一个熟悉的人影飘飞而下,白色衣阙猎猎而响,俊朗面容浅笑嫣然。
苏晚满目皆是骇然,眼泪倏尔凝在眼中打旋,待半空上的美男悠悠然落在她眼前时,再次决堤尽数奔涌。苏晚僵硬着起身,看着咫尺间那张熟悉的脸,飞起一拳打在他口上,“混蛋!”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涕泪横流和绵密如雨的乱拳。
那汐亦不还手笑微微任她发泄,嘴上不住说着对不起。直到看着苏晚累的再打不动了,才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任她将鼻涕眼泪一通胡抹,纯白的布衣上登时花了一片,甚是惨烈。
午后,那汐和苏晚快马疾驰到码头已有船家在岸边等待。艄公面色黝黑,笑起来有很深的表情纹堆叠到一起,厚实的嘴唇给人淳朴可信的感觉。他憨憨冲两人笑了笑,请两人上了船。
那汐说他自小在听风楼长大,是个天生的哑巴被人丢弃在街边,正巧被楼里的人救了回来。苏晚先点头,又摇了摇头,“听风楼不是你建的?”
那汐抿唇,俄顷,缓缓言道:“是我重建的,创始人是我外公,后来娘亲嫁与那浩海听风楼几乎被杀尽,留下的兄弟后来扶植我重新建起了听风楼。”
清浅的月光下,那汐眼中闪过燃不尽的愤恨,个中缘由想必比苏晚能想象到的更难以接受。就连六兄弟皆是同父异母的真相都是他们当年被供奉为母亲的女人死后才得以意外查出的真相,那浩海还有什么做不出呢?当初苏晚不过是对他们六兄弟彼此怒目以对的事很奇怪,那白淡然自若说出了真相,那番事不关己的模样直让苏晚怀疑它的真实。
她将他拦腰抱住,下巴枕到他肩窝,轻声耳语,“谢谢!”
那汐反手将她抱得更紧,坏笑道:“不打紧,你可以,厄,偿。”
苏晚点头,“好吧,等靠岸请你吃红烧。”
这时角落里的薄垫子下忽然一阵翻翻尔尔的碎响,那汐警觉,忙将苏晚揽到身后,却见鼓出的小包一点点向边缘挪动,蓦地露出一个白绒绒的小脑袋,原来是小狐狸。
苏晚眨眨眼,抛下那汐将小东西抱进怀里,“影说会把它送出来我还以为是逗我玩呢!”
那汐则是满脸鄙夷,“它以前不是食草动物么?怎么现在听见红烧就激动?”
苏晚着它的小脑袋笑微微道:“那家的点心做得水平不高,所以我们很自然的选择了新的美食。”
与此同时,听风楼迎来了失踪两天的少主“那汐”,众人面前他依旧如沐春风的笑着,话不多,直至跟光到了三楼小间,只剩两人的时候才缓缓舒了口气,“四少这般为人处事还真是和我不对路。”
光挑了挑眉角,笑的似是而非,“后悔了?”
扮成那汐的影扯下人皮面具丢给光,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赶紧给我弄个体面,这个质量太次了。”
“那家的当家主母莫名其妙失踪,那浩海到现在还不知道么?”
“他正忙着调兵遣将离开骄阳,哪还有心思去管一个女人。”影说的悠悠哉,“况且,我以那汐的身份回去时,那白已经猜到八成,他和苏晚当初结婚不过是一个交易,现在苏晚也不算毁约,想必他也不会觉得亏。”影顿了顿,“又或者,他和我一样想的开吧。”
当时听风楼最先接到消息,然,赶到现场时“那然”已经被车裂,唯有光不信那汐会如此任命,孤身一人潜进天牢,才知那汐在千钧一发之际耗尽心力发动了短暂的幻界将前去带他行刑的侍卫迷住,又将另一死囚化妆成那然,但是,因为一时耗损太多真气,光找到他时,那汐正一个人软绵绵委顿在一堆奄奄一息的死人里。
经过一夜争执磋商妥协,最终答应让那汐的死成为事实,由影留下承担后面的责任,而四云对苏晚的试探,只是想知道她们的少主如此执着到底值不值得。
当晚,苏晚他们的小船在一处渔村靠岸,明日将取道邵安城,在那里换乘客船去梦之国。在安平,苏晚了却最后一桩心事后,就同那汐归隐山林再不过问尘事。
她将这个打算告诉他之前还在担心那汐会想《神雕侠侣》的杨过,后来一再宽慰自己不会像小龙女一般不知变通,因此思缜再三还是在枕边将想法说了出来。那汐听罢笑微微含了含她的耳唇,“正和我意。”
苏晚一颗心尘埃落定,靠在那汐怀里只觉得从未这般安定过。
夜色中,那汐怀抱着她一手饶有兴致的卷着她的发梢,“你最后写给大哥的那封信是什么?不会是休夫书吧?”
“休夫书?”苏晚想了一下,噗嗤笑出声,“以后你不老实我可以考虑给你写一封。”
“你敢!”那汐咬牙,在她前的柔软上狠捏一下,“快点告诉我。”
“你,很好奇?”
“嗯。”
“那我如果说是情书呢?”
“我就把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送回去。”
苏晚浅笑,“你有这么好?”
那汐冷哼,故作恐怖状,“我有说把活人送回去吗?”
苏晚挥起一拳打在他脸上,却没有什么力道,扁扁嘴,“再胡说,休夫!”继而才缓缓解释,“那是个毒方,和我当年在商场上累积的经验,那白最大的软肋就是重情,男儿重情是好事,不过滥情早晚会害死自己。”
“你倒是为他着想周到。”
苏晚往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