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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把零食分给了那个小女孩,席盏盏的胃口也没有大到可以把莫远买的那些东西统统都吃掉。
《画皮》看得很认真,出电影院的时候,她忍不住问莫远,“要是你是男猪脚,是责任中的妻子佩蓉比较重要,还是激情中的小唯比较重要?”
彼时莫远一如来时的路上一般牵着她的手,到停车场,远远一挥手,开车,然后语气淡淡地对她说:“男人分很多种,有些可以长久把责任和激情都放在同一个人身上,有些人不行。”
盏盏咀嚼着他的话,似乎颇有深意。王生那样的人,几年前能爱上一个人,为此与兄弟反目,如此可见并不是不情深,可几年后,他又能爱上别的女人,同样深情不悔,终于为此付出代价。
屏幕里赵薇满头白发,泣下血泪的模样是感人的。她到最后还是能够包容,换做是她席盏盏,想来是绝对做不到的。
莫远的回答很巧妙,不管在什么时候他仿佛都自信,认为自己可以专一,不外乎是另一种方式的甜言蜜语。而盏盏竟然觉得安心,好像只要是他承诺过的话,一切都可以当真。
想着这些,两个人心里各有各的心思,一时之间都没人开口说话。
路过一个露明了一切。莫远的语气平淡,介绍了她给自己的姐姐。
“席盏盏?”从她最终被吐出这个名字来,每一个字都显得相当玩味,“很好听的名字,席小姐,我是莫致,兴致的致。阿远的姐姐。”
“我知道的,那。
这也没什么吧,席盏盏爱吃,但又是贪吃鬼里的懒鬼,鱼啊虾的,都喜欢吃最简单的,吃鱼,就爱吃鲈鱼,为什么?骨头少呗~吃虾,就没那么方便了,因为要剥,所以能省则省。莫远见她总吃红rquot;/gt;,很少碰海鲜河蟹,后来看出她是懒,从此要她吃虾,就由他负责了。
对他们两个人而言,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习惯提供服务,一个人习惯地吃,从没感到过有什么不正常。
可惜对莫致来说就不同了,她这个弟弟,这么高傲自大的人,以往听闻他有女朋友,可从也没见过,捉影捕风的事情,她从不去追问,这次竟把她带到这里来,带她出席私人聚会,尽管不愿意,也许是不屑告诉自己,那是他的女人,可言谈举止间早就说明了一切,甚至……他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掩藏得再深还是能看出他看着那女孩子时宠溺的眼神。
“她不太会吃虾,”莫远手里还有一只尚未剥好的虾,忽然抬头,眼底是一派深不可测,菲薄的唇张合着问:“姐姐,要我也给你剥一个么?”
莫致也不是旁人,只这一个笑,她便看出了其中的冰冷和警示,心里蓦地一汗,脸上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我自己能吃,就不麻烦弟弟了,盏盏小姐,多吃点哦~”
席盏盏愣是被这个“多吃点哦”噎到了,虾在喉咙口下不去也上不来,连喝几口汤都没办法,最后还是莫远发现了,慢慢拍她的背,看着她红彤彤的脸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嘴上还是不饶人的:“慢慢吃,谁跟你抢了?”
说的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她又不是吃得快吃得多才这样的!
于是瞪他一眼,莫远被她小孩子的表情乐到了,抬手/gt;/gt;她的头。
她终于爆发了——“靠,别/gt;我,你刚才才剥过虾!手脏!”
莫远恍如未闻,嘴角却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来。莫致在对面,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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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致吃完了犯了跟盏盏一样的毛病,都困,于是背了包就要走。莫远本是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两个女人吃水果看电视的,见莫致起来,没动,后来她走到门口,隐约是朝着里面望了两眼,莫远还是没动。
莫致道了别就出去了。莫远才忽然站起来,对席盏盏说:“我去送送她。”
盏盏觉得这对姐弟还真是奇怪,弟弟的家不就是姐姐家?为什么还要回去,这房子难道还没有一两个空出的房间给她住?弟弟也奇怪,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不仅是这样,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非常微妙,但到底是微妙在哪儿,她又说不上来。
那边,莫远跟着跑出去,姐姐才刚坐上车,尚未发动引擎,他走到车子旁,轻轻敲了下,里面的人应声打开车窗,夜风吹进去。
莫致撩了一下短短的刘海,官方地微笑,“有事么,弟弟?”
莫远眉头一皱,动了动唇,没说什么,然后想一想,最终还是别过方向,也坐进了车里。“你先开。”
莫致会意,缓慢将车开启,大约开了一百米,才停住,她从前面抽出一包烟来,“介意么?”
“随意,女孩子还是少抽点烟。”
莫致状若很吃惊的样子,对他说:“你把我当女孩子看?还是说你还关心我?”
莫远的眼里有不耐,却依旧什么都没说。莫致朗声笑起来,点燃烟,凶猛地吸了一口,然后缓慢吐出烟圈,在这车子里低空飞行,化作烟雾,有些许大概是喷在了他面上,他微微别过头去。
“这么谨慎,怎么,怕你的宝贝听见?很在乎她嘛~”
莫远忽然回过头,对上她的眼睛,四目相对的时候,一个人满不在乎,另一个人凌厉深沉,他顿了顿,说道:“我们之间的事,不用殃及到别的人。”
“我们之间的事,”仿佛在品尝这字里行间的意思,莫致的手伸到车外,积在烟头的灰岌岌可危,“阿远,你明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