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龄与武烈双双脸色涨得通红。
虽平日在江湖声名不显, 至多只在昆仑山一带的武林中有些名望,但身为一灯大师两位弟子的后人,无论朱家人还是武家人, 心中总归是有一份不可言说的骄傲在。
尤其是武家人。
他们先祖除有乃为一灯大师弟子的武三通外,更有身为郭靖郭大侠唯二的两位弟子之一的武修文, 若是硬要攀扯,他们与如今被尊为元国武林六大派之一的峨嵋也可算是关系“不浅”,与虽然有所没落,但终究还有份不小的家底在的丐帮也“颇有”渊源。
如此“人脉”,便是比之江湖上一些中等偏上的门派也不差什么了, 怎知今日竟被宋青书一声“不够格”, 便将朱武连环庄的江湖地位尽数否定?
他又凭的是什么?
武烈将牙咬得咯吱作响, 看向宋青书的目光更是淬了剧毒一般!
再顾不上什么武功身手远不及人,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反复不停,那就是要让宋青书为他适才那番言论付出令自己满意的代价!
“黄口小儿,无礼轻狂!”
他怒道。
“他又算什么东西?难道还配让我朱武两家后人问上一声他的姓名不成?”
边说,他边扭头目光y-in沉地看了女儿武青婴一眼, 仿佛恨铁不成钢道:
“没眼色的东西!这等人的名字岂是你该问的?无端污了你自己的嘴,也无端败坏了我武家先祖的名誉!”
武青婴虽被叶孤城一身杀气刺得险些j-i,ng神崩溃,却到底神智尚在,加之她心思转得也不慢,当下便臊眉耷眼,做出一脸受教状,道:
“爹爹教训得是!是女儿做差了。如此心思歹毒随意出手伤人之辈,确不是我朱武两家后人应当与之有所交集之人。”
这话里指桑骂槐的意味就太过明显了。
然而也不知是武烈的突然发狠给了武青婴前所未有的勇气,还是过度恐慌的情绪被压抑到极点后压无可压的骤然爆发,总之,将话说到如此地步还不算完,她冷笑着上下打量了宋青书几眼,又道:
“却不知有些自诩名门正派、高风亮节的武林少侠,又是如何与这等人扯上关系的?”
如此便已经不能算是指桑骂槐,而是只差点名道姓地说宋青书自甘堕落、结交邪道了。
而听她将话说得如此不堪,原本并不好出言与一江湖后辈,尤其还是个女子的武青婴争辩的俞莲舟终于紧紧皱起眉来,正待开口,却忽见叶孤城抬手抚上了腰间长剑……
“叶城主……”
且慢!
俞莲舟一声不假思索的劝阻未及出口,却只见因天色渐晚而变得有些光线昏暗的崖顶之上,忽地亮起了一点灿烂的剑光。
那剑光是如此璀璨夺目,尽管它似慢实快,几乎消逝于眨眼之间,却令人为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而被夺去了所有的注意,直到那点剑光倏然闪现又即刻消失,也依然无法从它所带来的巨大震撼中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只能呆呆望向剑光消失的地方
在那里,武青婴双目圆睁,面上的神情似是恐惧似是惊异,而在她雪白的颈间,一点血色乍然绽放,紧接着,她身子慢慢软倒在地,伴着颈间汩汩外溢的鲜血,如同此前的朱九真一样,转瞬之间,便没了声息!
崖顶又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武烈圆瞪着双眼,似乎无法相信,就在自己眼前,女儿被人一剑穿喉而过,连悲呼都不及发出,眨眼间便失了性命!
他的呼吸蓦地粗重起来。
“宋青书……宋青书!”
因不知叶孤城姓名,他此时唯有怒呼宋青书之名!
后者却依然是一脸云淡风轻、神情欠奉。
武烈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蔑和嘲讽。
再不顾身后朱长龄的低声劝慰,他怒喝一声,纵身便向宋青书飞扑而来
“砰!”的一声闷响!
武烈被宋青书反手以剑鞘抽飞了出去!
倒飞而去的身影“恰好”撞上了正站在他后的朱长龄,又牵连了他身旁的卫壁,三人一起向后飞跌出了一大段距离,最后牢牢砸在一处山石壁上,发出一声令人骨头发酸的轰然巨响。
众人的目光原本就下意识地跟着三人飞跌而出的身影一路移动而去,如此更是看得分明,那武烈与朱长龄两人四肢抽搐,喉间不断溢出鲜血,竟是折损了全身多处骨骼不说,怕是内脏也受了极大冲击,眼看便要活不成了!
而本就武功低微的卫壁更是凄惨,几乎连声惨叫都未曾发出,便双目紧闭浑身鲜血地昏厥过去,竟已是不辨死活!
崖顶众人看向宋青书的眼神立刻变了。
宋青书对此毫不在意。
他淡然回转目光,环顾四下,眼中竟似多了几分笑意……
“还有人……想知道我这友人姓甚名谁么?”
他轻声问。
听此一言,何太冲和他夫人班淑娴及两人身边几名昆仑核心弟子尚能控制住自己的反应,除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却也未有其他动作,然而余下那些被金花婆婆以各种理由收罗而来的虾兵蟹将,却是没有这般定力了。
众人齐齐摇头,看向宋青书的眼神,也不再只是之前的顾虑忌惮,而是充满敬畏和恐惧,如同他是什么再世杀神一般。
不想,宋青书却忽然笑了。
“你们不想知道了?可我却偏偏想要说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笑问。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竟连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