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撇了撇嘴。
“大哥,阿朱阿碧两位姑娘对我有搭救之恩,若她们没事还好,可若她们也跟着丐帮人一起被抓走,那我于情于理都是要管上一管的。”
他道。
乔峰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合该如此。”
他当即将自己身上外袍解下,披在谢副舵主尸身上暂做遮盖,又折了段树枝,在旁边空地上留了话,嘱咐后面可能到来的丐帮弟子安顿好谢副舵主遗体,随后翻身上马,与其余四人一起,循着林中留下的些许痕迹追赶而去。
五人一路纵马疾行,不想天公不作美,才追出一段路去,天上便开始淅淅沥沥落下雨滴来。
初时还好,细雨蒙蒙也不算大,既不遮挡视线也不妨碍他们寻找踪迹,五人便在雨中继续策马前行。
但不一会儿的功夫,这雨已是越下越大,很快便打s-hi了众人的衣衫,瓢泼的大雨也阻挡了视线,冲刷掉路上前人留下的痕迹,使他们寻不到半点线索了。
乔峰心中虽是焦急,却也知道冒雨前行并不明智,只得与宋青书等人打了个手势,就近找到一座荒废了不知多久的破庙暂避雨势。
宋青书打从有记忆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形容狼狈过。
他修为还不高时,有师尊和师兄、师叔师伯们给的各种法宝符?,可避水火,即便路遇大雨,也是衣发鞋袜不s-hi,整个人从头到脚干干爽爽。
等到修为够高时,更是避水避火咒掌握齐全,便是入江下海,也是衣角都不会沾s-hi一块。
可是如今,他却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s-hi,黑色的长发白色的长衫,都s-hi漉漉紧贴在身上,即使他人长得好,就算这样也并不显得多邋遢,反而有种别样的风姿,但总归衣服头发s-hi答答黏在身上,让他感觉不自在极了。
但他当着殷梨亭乔峰等人的面,偏偏又不好表现出什么。
对行走江湖的人来说,路遇大雨衣衫尽s-hi,实在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没见乔峰那边已经生起了火,殷梨亭也从行囊中取出干粮就着火烤起来了么?
这两个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也不脱衣换衣,就坐在火堆边,边烤热着食物,边顺便烘干衣物,对于s-hi衣贴身的不适感,没有表现出分毫在意。
段誉原本也是有些不好受,这会儿见了两人的表现,也老老实实凑了过去,学他们一起将衣摆略微拧干,就着火堆慢慢烘烤,习惯以后,竟似乎觉得这样也还不错,从殷梨亭那里要了个馒头,c-h-a在火堆旁一脸新奇地烤着玩儿。
宋青书抿了抿嘴。
他总不能比段誉这小世子更娇生惯养吧?
虽然他也能使个障眼法,换上身干爽的衣物却让他人看不出来,但宋青书总觉得若当真那样做了,那他就输了。
于是只能跟着坐到了火堆旁,拧干衣角,慢慢等着烘干衣衫。
他正心中别扭地生着自己的气,背后忽地贴上了一只手。
宋青书诧异转头,下一刻,却只觉从背后与叶孤城伸来的那只手掌相触的地方,一股暖意猛然扩散开来。
片刻之后,他身上从内到外已是一片干爽,便连每一根发丝,都再感觉不到一丝水汽……
宋青书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殷梨亭在一旁笑道:
“叶城主,怎能如此娇惯青书,不过是一点雨水……”
哪里就至于用内力帮他将水汽尽数烘去了?
这也未免太过娇纵了些。
却见叶孤城一脸淡定道:“青书内力浑厚,本不需我多此一举,但我与他相处日久,察觉他似乎并未被教导过如何使用内力烘干水汽,一时下意识出手……还望六侠莫要责怪。”
殷梨亭:“…………”
你帮我侄儿烘干了衣服让他好受许多,我有什么好责怪的……_(:3)∠)_
不过就是习惯性谦虚一句么,怎么感觉叶城主在说察觉青书似乎并未被教导过如何使用内力烘干水汽这句话时,好像有点责问的意思啊……
殷六叔莫名心虚。
宋青书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内力还能这样用。
他平时使术法使得习惯了,这样生活上的小技巧,压根儿就没往内力上想过。
此时见叶孤城说得理所当然,自家六叔一脸状况外,心中不由一阵好笑。
他笑眯眯道:“六叔可别冤枉阿城,怎么就是娇惯我了?好友之间,互相帮助能叫娇惯么?江湖儿女为兄弟两肋c-h-a刀,能叫娇惯么?”
殷梨亭听他狡辩,一时好气又好笑。
他伸手点了点宋青书,笑骂道:“就你道理多!”
宋青书洒然一笑,不接话。
原本破庙中因这一场大雨而生起的略有些沉闷的空气,也因为这叔侄俩之间的一番对话而变得轻快了不少,旁边一直默然不语的乔峰,嘴角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五人于是一边谈笑着,一边乔峰和殷梨亭借着教宋青书和段誉如何用内力烘干水汽,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也尽数烘干了。
之后他们又烤了些干粮就着白水吃下,如此等了许久,终于,庙外雨声渐歇。
五人收拾好行囊出了破庙,翻身上马,沿着已被雨水冲刷得几乎消失不见的丝丝痕迹,一路再度追踪而去。
不多一会儿,在策马疾驰的五人前方,出现了一座破旧凉亭……
“乔帮主,救我!”
远远地,还未及看清那凉亭里晃动的人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