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闻言,面色顿时也是一沉。
他小心看了眼身旁的乔峰,见友人虽面色y-in沉,却没有其他动作,暗暗叹了口气,道:
“还没有。段公子和阿朱、阿碧两位姑娘留在那里为他们解毒,我与乔兄弟是想来大殿中找赫连将军问些事情,这才先赶过来的。”
“是么。”
宋青书见了殷梨亭如此表现,哪还猜不出恐怕是丐帮那群不识好歹,对冒险前来救援他们的乔峰不感激便罢了,甚至还心生怨怼的家伙又做了什么,才使得两人不得不避出厢房,以免留在那里动了肝火,救人不成反成杀人?(殷六叔:也没有到要杀人那种地步……吧?)
他道:“正巧,赫连将军此时应是有空,六叔和乔大侠想问什么,便问吧。”
说完,他便后退两步与叶孤城站到了一起,将话语权交给了殷梨亭和乔峰。
殷梨亭与乔峰对视一眼。
后者便上前一步,看着主位之上瘫软在那里,一脸惊疑不定的赫连铁树,朗声道:“阁下可是赫连将军?”
赫连铁树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正是,敢问阁下是……?”
乔峰道:“鄙名乔峰,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请教赫拉将军”
“当日杏林之中被贵堂取走的丐帮镇帮之宝打狗木奉,如今何在?”
赫连铁树心中本就有所怀疑,如今听乔峰自曝姓名,面上倒也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他眼睛转了转,道:“原来是乔帮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关于贵帮那打狗木奉,当日的确由我西夏一品堂代为保管,若乔帮主亲至,我亦十分乐意归还。只是我眼下如此姿态……恐怕不方便行事,还请乔帮主帮我解了毒,而后我再去将那打狗木奉取来予帮主……”
那边赫连铁树正舌灿莲花,宋青书这边,已是与殷梨亭小声在议论上了
宋青书:“六叔,这又是唱的哪出?打狗木奉乔大侠离开杏林时不就交还给丐帮中人了么?如今怎么却跑来找西夏人要?”
殷梨亭:“听那几个丐帮长老说是被一品堂的人强行抢了去,要乔兄弟去将之夺回……”
宋青书:“……这是哪家的道理?他们手中失窃的东西,却要乔大侠寻回?脸皮是不是太厚了?”
殷梨亭叹了口气。
岂止是脸皮厚啊。
“你当乔兄弟面色为什么那么差。还不是那徐长老,当日在杏林中硬从乔兄弟手中抢过那蜡丸密信不许他看,却不知那信中所述的,正在这害他们被西夏人抓了个正着的罪魁祸首‘悲酥清风’相关的情报。”
殷梨亭语气有些愤愤道。
“这人前脚因着这码事被帮中那几个还算通情达理的长老挤兑,才说自己对大家有愧,后脚见我与乔兄弟不欲多加管事,想令段公子与两位姑娘为他们解毒,自己则就此先行离开,又叫嚣着要乔兄弟还他们打狗木奉来!”
宋青书:“…………”
宋青书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又是哪里来的逻辑?怎么就要乔大侠‘还’他们的打狗木奉了?”
殷梨亭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道:“他说若不是乔兄弟当日行事鲁莽,对镇帮之宝毫无珍重之意,竟将之随意c-h-a入土中,而不是好好交到帮中长老手里,也不会被随后赶来的西夏看见,起意夺了去。”
宋青书这下真的哑口无言了。
强词夺理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徐长老已经不是脸皮厚不厚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要那张面皮了吧?!
殷梨亭见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心情不由好了些,抬手点了点他额头:
“所以你爹爹和师叔们才经常告诫你,江湖险恶,且行且谨慎,万不可仗着自身武艺高强,就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若因此一时大意中了暗算,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宋青书捂住额头,“六叔,我且也没有疏忽大意过啊……”
殷梨亭笑笑不说话。
见那边乔峰和赫连铁树还在打着太极,后殿那里又隐隐传来一阵嘈杂的吵嚷声,想来是丐帮众人中的毒都解得差不多了,此时也正向大殿这边赶来,原本有些松缓的神情又再次紧绷起来。
丐帮那群人还以为乔峰救了他们还想摆架子,不给所有人解完毒看他们平平安安离开就想先走,一个个明里暗里给人甩脸色呢。
也不想想,他们见了乔峰的第一反应都是什么。
那明晃晃摆在脸上的瞬间的惊喜过后的惋惜、鄙夷、难过、愤恨、仇视、防备……
是就怕乔峰看不出他们对他已情谊全无,只余敌意了么?
若非如此,乔峰这样有担当的汉子,又怎会不确认他们决计安全无虞,便想要提前离开?
今日所结之果,皆因昨日所种之因。
那些人总是只想着自己如何如何,却从未考虑过乔峰的心情。
时至如今,他们已将乔峰逼得失去了最后的容身之所,却还想从他这里索取更多。
凭什么呢?
殷梨亭既是不满,也是不解。
可乔峰刚刚与他一起往大殿来时,说了“这是最后一次。”
既然他这样说了,做为好友,殷梨亭也愿意支持他这最后的一点固执。
只是,终究还是为他不值。
暗暗叹息一声,殷梨亭上前几步,正欲提醒乔峰丐帮众人或许也快来了,却忽闻一声闷哼从身后传来。
殷梨亭脚步一顿,转头,就见宋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