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白玉讪笑了两声,“拿我来说,唐谦是被我逼死的,这难道不是罪吗?”
“他总说自己愧为人师,可若不是因为我对他的感情太过热烈,他又怎么会避无可避,最后索性以死来偿清他心中的罪业?如果我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也无须为自己动心这事付出这样的代价……甚至连死后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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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轩离开了酒店,跨越大半个市区打车回住处。临开门的时候他还在想,林沛然明天中午一点多的高铁,要是上班不请假的话,趁着午休跑一趟来回,其实也能赶得上。
这么想着,就觉得心情变好了点——还有一面可以见,等于又多了一次约会。
郑文轩脸上还带着傻笑,随手把钥匙c-h-a进锁孔,刚扭了一下,忽然觉得异样。
他怔住,停止旋转钥匙,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他们一齐愣住。
林沛然到了嘴边的话猛地一收,攥了攥口袋里的手机,低头道:“还是、你先说吧。”
郑文轩没跟他客气。
他自己也紧张得要命,手从兜里掏了三次,才摸出要拿的东西来。
“林、林沛然!”他壮胆般拔高声音唤了一声,尾音却又仓促收进支吾中,“我、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你闭嘴!”贝佳气得发疯,“你又明白什么,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劝服他和我结婚?我不在乎,我全都不在乎啊!你才不知道!我不管他是gay还是双,只要他跟我在一起,哪怕他只把我当个摆设,户口本上也得跟我绑在一起印着我那一页!只要你永远不出现,他总会把你忘了的!”
林沛然本以为自己会很愤怒,很生气,可是没有,他用一种说不出的平静和骄傲,跟贝佳说:
“你以为,如果没有我,你会有机会和他在b大的校园里相识吗?”
贝佳嘴皮子都在颤抖,“你什么意思?”
林沛然说:“他想考e大,因为害怕b大分数线太高考不上,是我拖着拉着哄着,非要来b大,他才拼了命地跟着我,挤进了b大。”
郑文轩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木然的视线找不到焦点,不论谁再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
姚乐阳将全身发软的他用力捞起来,扔进返程的车座位里。
她把林沛然的琴塞进郑文轩怀中。
“丢人丢够了吗?够了就清醒点,像个男人!现在再做深情给谁看,都不会有人可怜你!”
郑文轩扯了扯嘴角,神态悲凉,如枯朽的草木。
他把自己埋进郑文轩的被子里、用他的枕头、从柜子里翻出他的衣服;他贪婪呼吸着那种熟悉的衣物柔顺剂的味道,直到它们几乎都已经没有什么香气;他坐在黑暗里,被漫天席地的孤独和悲伤吞没。
他太需要有个人在身边。
可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