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能偿,他常常愧疚,又不能远离。
可是今天赵则然说的对,雏烟来了,她和璧郁如何处呢?
她的病情才稍稍稳定。
雏烟呢?
她愿意懂得,理解自己么?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小雨你瞧,这块矜带是我的,这块碧玉是你的,咱们俩系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开,好不好?”
“呸!不害臊,谁要跟你系在一起。”
“是方琬瑜,方琬瑜跟方沈氏!你冠了我的姓了,就是我的人。”
“谁说只有你一个姓方?我以后说不准就嫁给方六叔,嫁给琬亭么,也有可能。”
“不许,六叔是懿茹表姐的,琬亭还在吃奶呢。你只能嫁我,只能嫁我,好不好?”
“好。”
……
他坐在室内,门外数着星星月亮,一夜也不能寐。
温家正在举办云哥两岁生辰的庆典。
小小的,软软的一个孩子,在他手里,忽然就变成两岁了,两个月来看着长大的,牙齿又多了几颗,头发又浓黑了一些,咿咿呀呀地,话也说得更清楚了。然给宠出来的脾气不好,不高兴,不如意的,碰着就摔,就抢,很能磨人。
他是雏烟生的。
自那一夜,琬瑜对他也有了别样的情愫。
这一天温晗也很高兴,他摆了很隆重的宴席,请了许多嘉宾来参加宴会。云哥在他怀里给抱着,怀里坠了四五把长生锁,金的玉的,紫檀碧玺,花花绿绿的,很是耀眼,他本就生得白嫩,眉心点了一颗朱砂,被这么夸张地一收拾,活像个神仙童子。
“可曾抓周了没有?”
“抓了。小公子一岁的时候,老爷在他面前摆了百样的物什,他左抓抓,右看看,一把子给全抓起来了。”老管家说话的时候,带着欣慰的笑,脸上的褶子一层一层的。
这时候雏烟从走至花园里来,见了云哥,先把几个锁子给撤去了。
“你也不怕他脑袋坠歪了。”她怨温晗道。
“不怕,他的福泽比他爹深厚,坠不歪呢。”温晗笑呵呵的,又有些不舍把孩子重新递到她手上。
“他近来又重了。”
“你不抱他,天天不在他身边,他长了多少,你都觉得重。”
“你这话怎么的?我在外面忙多少,将来不都是他的?再说……”无人处,他拉着她耳语,不知是说了什么,惹她笑了,狠狠锤了他一下,怀里的云哥也跟着笑颤。
秋天的木芙蓉开在水边,粉的,白的,成群的,孤单的,和嫩绿的枝蔓一起,高高擎着,很有美人的风姿。
琬瑜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绿粉深处的画面,心里觉不出什么滋味。
他很想冲上去问一句,这算什么?
她跟温晗算什么?
他们之间,那一夜,算什么?
可是全身的力气仿佛在眼前都用尽了……他用尽了去想怎么把温晗的尾巴给揪出来,怎么把任务完成,怎么的,带她离开温府,还有云哥,说背勺约旱亩子来养,还有璧郁……
现在,他们,一家人,很好,很美满。
不需要了。
☆、第四十五章
雏烟房间,
“做什么你!”
“方琬瑜,你疯啦!”
雏烟捂住自己带血的嘴唇,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滚出去!”
她指着他。
“我不滚呢?”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跟他亲近,为什么!”
他看着她,赤红的眼睛。
“你去把全温府的人叫来,叫他们看一看,他们府里的正经太太跟我睡了,你叫他们都来看一看。”
“哎哟——”雏烟拨了拨眼眉,忽然笑起来。
“你醋啦?”
“我还真没见过堂堂正正的方琬瑜吃醋的时候呢。方家少爷,方老师,方指挥长?”
“当初是我求着你睡的我么?我也可曾允诺过你什么?我有丈夫有儿子我做什么还一心系挂在你身上?守身如玉么?”
“抱歉,你知道”她说。“那东西我五年前就没有了。”
“你不知道么?我只等这一天来羞辱你。我怕什么!我这张床上睡过多少男人我自己都数不清了,我死一个,换你一个,这交易不吃亏。”
她说这话,格格笑着,坦坦荡荡的样子,唇边犹带着血,眉眼都舒展开,浑不害怕,那鬓发,全都舒展开,勾引着无限的风情。
“下贱!”
他苍白着脸,刺了这一句,放开她,转身走了。
下贱的又何止她一个,他不是也迷了心窍一般,巴巴送上去?
原来,到底是自己一厢情愿么?
她说得对,五年前本是他对她不起。爱上一个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