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梦珂啧啧嘲讽: “别做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我查过你的成绩了,在十六中排名也能低成那样,真是搞笑。”
她提什么都好,提成绩就把傅嘉的火气提了出来。甩在桌上,说:“不关你的事。”
岑梦珂丝毫没有被吓到,一瞪眼睛:“我不管你跟李沁和有什么矛盾,反正他让我来罩你,你就是我小弟,小弟怎么能跟老大这么吹胡子瞪眼,给我道歉!”
傅嘉抿紧唇,没有说话。
岑梦珂让他有些难以应对。刘成刘德之流,他要打回去骂回去,都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怎么狠就怎么来。但岑梦珂是个女生,还口口声声说是来罩他的,他要怎么办?打她骂她都不像话。
但要他道歉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跟李沁和的人道歉。
想来想去,只能无视了。
所以岑梦珂眼见傅嘉闭了闭眼睛,从包里拿出了语文书,翻到了一篇古文。
“你真的开始学习啦?”
傅嘉不理她。
“傅嘉,傅嘉!”
傅嘉还是不理她。
岑梦珂将枪口对准傅嘉的前桌:“你,跟我换位置!”
前桌吓得缩了缩脖子,反站起来,但又坐下了。班主任为了照顾新转来的岑梦珂,给她安排在第一排,这班里谁愿意坐在第一排啊?
“快点!”岑梦珂催了一声。
前桌只能委屈地站起来。
岑梦珂一屁股坐下,在傅嘉的桌面上拍了拍,但傅嘉还是纹丝不动,好像自带屏蔽罩。
她无聊的趴在桌面上,环顾整个教室,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傅嘉,怎么全班就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同桌?”
在她转过来之后,班上的人数变成了单数,有人要单独坐也是正常的。但傅嘉并非坐在最后一排,也没有坐在角落,为什么偏偏是他没有同桌?
“是我转过来后你的同桌搬走了,还是一直没人跟你坐在一起啊?”岑梦珂振奋起来,她找着发挥她老大作用的地方了。
傅嘉没搭理她。
岑梦珂不在意,扫视四周,随便拎了个看起来软弱可欺的女同学,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女同学吓得瑟瑟发抖。
岑梦珂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去了走廊,堵在墙角边上,问清楚了这件事。
傅嘉真的一直没有同桌。
之前班上的人数明明是双数,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傅嘉坐在一起。大家轮流坐剩下的那个单独的位置,像是聚集了整个班的力量来排挤傅嘉。
“你们班这是搞什么?”岑梦珂问。
女同学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他……他喜欢偷东西……”
“什么?”
“他……他,”女同学鼓足勇气,“我们班有人是他的初中同学,刚开学的时候就告诉我们,傅嘉以前喜欢偷人东西,被抓到了还不悔改……”
岑梦珂愣了。
“谁说的,证据呢?”
女同学摇摇头,不肯把那个人供出来。
岑梦珂放走了女同学,靠在墙边仔细思考了一会。
接着,她走远了一些,给自己的小弟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以前的事。
“诬陷人偷窃”,是她们这些坏学生整人的惯用手法。将不属于这个人的东西塞进他的桌内,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让人公开把这件事指出来。然后安排一个“证人”,安排几个起哄的,被诬陷的人就没办法解释了。
后续的事,也不需要她们再做什么,这个人就会自然而然的被孤立,被排挤,甚至被自诩正义的学生惩罚。这顶脏帽子会跟这个人多久,她们才不管呢。
不过,现在傅嘉是她的小弟了。
她是要管的。
她大摇大摆走进教室,站在自己的桌前,没有坐下,而是提一口气,将桌子搬了起来。
这动静可不小,引得全班都看了过来。
在他们的注目下,岑梦珂搬着桌子一步步挪到了傅嘉的身边,嘭地将两人的桌子拼在一起。
她又跑着去把凳子也拖过来,才大声对着同学们宣告:“现在我是傅嘉的同桌,同时也是他的老大。你们私下里流传什么有关他的谣言,都给我收着点。”
随着她的尾音落下,教室内陷入了沉寂。
“轰轰烈烈”罩了一回小弟的岑梦珂心情大好,微笑着坐下来。
傅嘉感到如芒在背,看向她:“为什么这样做?”
“我要罩着你啊。”岑梦珂一脸理所当然。
傅嘉低下头,揉皱了手中的书页。
岑梦珂说是李沁和让她来的,但是李沁和不可能无缘无故做这种事,只可能是……
陆齐安。
他将课本合上,说:“谢谢。”
岑梦珂鼻子都要翘上天了:“也不算什么,身为老大,这都是我该做的。”
傅嘉没有去听她说什么。
他不知道陆齐安是什么意思。
是善意,是关心?他不懂啊。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梦,梦里陆齐安没有因为一通电话而离开,而是陪着他去了医院。
医生为他处理化脓的伤口时,他疼得龇牙咧嘴,陆齐安坐在他身边,安慰他说:“忍一忍。”
梦里的陆齐安脸色模糊不清,声音却很清晰。
过往十年都是这样,他在佣人房里偷看,能听到陆齐安的声音,却看不清陆齐安的神色。
这是他面对的现实——他连梦都是从林枫寻那里偷来的。
浑浑噩噩上了一上午的课,傅嘉没有去吃饭,继续在教室里学习。
岑梦珂一会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