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峡谷顶端,天阳伸手,用c,ao纵空间之力,将那些盖住峡谷的雪一块块移开。
有尸体露出来。
许多许多的尸体。
容月的心慢慢的沉下去。他看到了自己削下来的木片,被一个少女抓在手上。
十指紧扣,那是一个祈祷的动作。
在她的面前,黄蜂被箭穿心而过。
容月铁青着脸,手攥紧,颤声问天阳:“是什么人干的?”
天阳久久才回答:“……我不知道。”
被抛弃,被放弃,病治不好,被饿死冻死。
蛮荒人有无数种死法,但被同胞亲手用武器杀死,这种事并不常见。不杀同胞的约定,是大多数人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吃人部落已经挑战了这个世界的底线,可他们到底也是为了“吃”,并不是在杀人取乐。再狡猾的恶人,想要别人死,都要想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粉饰他的谎言。
容月曾经想过,这也许是一种“秩序”的表现。
可现在,有人竟然打破了这条“禁令”,杀了这么多人,却连他们带着的食物都没有拿走!
容月和天阳缓缓地滑下山谷,容月来到黄蜂的尸体前。
尸体早就冻住了,短毛青年脸上还带着生前的笑意,容月本以为有更多的时间认识他,而不是仅仅知道一个名字。
面对层层叠叠的尸体,容月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神官职业的玩家有使人复活的技能,可n没有。
死了就是死了,再多的神通广大,也救不了已经逝去的生命。
容月蹲下,从尸体旁边抽出一支乱箭,观察后收进了背包。
他们一言不发,搜遍了峡谷,终于在一个角落里见到了一只被丢下的木牌。
上面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狼头。
收好后,天阳一把火点在峡谷中,蜂群部落的人们,就此化为了灰烬。
容月怒到极致,反而显得冷静漠然。
狼头木牌,白羽箭矢。
这个仇,他记住了。
***
蜂群部落全员的死讯,炸翻了整个星月部落。
大家猜测着其中的内情,连带看到那三座为新人而建的屋子,都有些难过。
容月回来后,暴雪连下三天,他没什么j-i,ng神地窝在床上,裁了树皮成方片状,教天阳怎么打扑克牌。
他不会别的双人游戏,只会一个抽乌龟。
天阳陪着他消磨时间,有时容月觉得无聊,一睡就睡一整天。
他心里翻涌着很多暴戾的想法,但最终都因为这见鬼的天气,不得不蛰伏在家,连搞活动的心情都没有了。
蜂群部落没来的唯一好处,是星月部落的动物们有地方住了,野j-i野兔都活得好好的,甚至还下了不少崽。
这天雪停,众人纷纷出来活动身体,铲铲雪,清理清理屋顶。
容月强打起j-i,ng神,先去看了看野j-i蛋,又去看了看小兔子。
尽管是养来吃的,但刚下没多久的小兔子毛茸茸一窝,非常可爱。容月蹲在笼子前,望着未来的麻辣兔丁,五香兔头,心情好转了些。
看完兔子,他又去了越冬和露水的房间。
容月敲门前,听见里面正有人激烈争执,但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他敲敲门,声音戛然而止。
门被打开一条缝,露水偷偷一看,见是容月,两眼一瞪:“!”
容月莫名其妙,就见露水把门又迅速关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
“……你们在干什么?”容月带着他自制的树皮扑克牌,眯起眼睛。
露水尴尬地笑了笑:“没干什么,快进来快进来!”
越冬铲雪去了,露水的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女人,好像是叫小小。
容月先给露水探查了一下肚子里崽子的情况,感觉它一切良好,随口问:“刚才听到你们在吵……”
“没有吵没有吵!”两人慌张摆手,甚是可疑。
“……”容月不再追问,但也没有了找她们玩扑克的兴致,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他有些困,准备再回去睡一睡。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路过两间屋子时,容月在夹缝里看见小江流和木铃正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架。
“江流!木铃!”容月疑惑地喊他们,两人听见,同时一惊,像做错了事的小鼹鼠一样连滚带爬地从墙缝里滑出来,两脸委屈。
“怎么还打上了?”看他俩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大概玩闹居多。但他还是得问清楚:“为什么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