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水,他们先喝,安全的山洞,他们先住,仿佛鼓起勇气反抗以来,得来的永远会是无止境的折磨。
部落的首领狂沙,与大祭祀静夜,是两家挑出来的人,平时与大家没什么接触。
他们只在裁决做坏事的人,和出海大船回程时出现一下,在普通的部落人眼中,和不存在似的。
眼看着狂沙去往他们不配去的地方,不少人低下头,麻木的坐着休息。
谁知几分钟后,狂沙又从洞里出来了。
他拉着藤蔓,迅速荡下几米后直接跳到地上,ji-an起一池溪水。
蓝水怒吼:“以后有你好看!你等着!”
狂沙脸上带笑,仰头道:“哎,我等着啊!可别怂!”
“怎么了?”静夜拨开人群过去,狂沙收敛笑容说:“蓝水家几个崽子没带出来。”、
“什么?”静夜惊愕:“那不是他们家最重要的崽子……”
“是啊,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重要。”
狂沙简单说了说情况。
刚才他上到山洞中,发现那动面积挺大,能容个一两百人。他本来准备商量着,把呆在外面的小崽子和伤员转移进来,谁知蓝水先理直气壮的提了个要求:找人帮他把没逃出来的崽子们搬出来。
狂沙和静夜说话没有避人,周围的普通部众都听到了。
狂沙:“他们说,那几个崽子,经过月月的治疗以后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没能醒来,月月就跑了,便还由一直照看的阿妈们看着。大蛇上岸的时候,阿妈们扔下崽子们逃了,竟没有人一个人发现,崽子躺在家。”
静夜无语。
“等到了山洞里,蓝水才想起来,叫人去找阿妈们,终于找到一个才知道这么回事。那个阿妈被他们打了一顿,绑在洞里呢。”狂沙道。
“所以?”静夜十分愤怒:“他们的崽子,叫我们找人去搬?”
“嗯。”
部众们一时s_ao乱起来,听到的人传给没听到的,不一会儿就传遍了。
有些人绝望地想,首领和大祭祀果然是蓝绿两家的走狗。这会儿海岸边已经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回去很危险。要是首领点到自己去,自己……也只能去?
“真是厚脸皮。”静夜咬牙切齿:“我们不去。”
“哈哈哈,当然不去!”狂沙笑。
嗯?
部众一片哗然。
刚刚首领和祭祀,说了什么?不去?
“蓝海部落!”狂沙忽然转身,气沉丹田,一声大喊。崖壁荡着回声,让他的声音传得很远。
“从今天起,我们自由了!”
风起,狂沙跨上一块大石,静夜面色沉静,站在石头旁边,背手而立。
“你们看,没有了你们的帮助,他们也不过就是连自家崽子都捞不出来的废物!”狂沙大吼。
蓝水和绿树一齐怒道:“狂沙!?你说什么!”
狂沙毫不理会,继续道:“他们什么也没有了,却还能躲在最安全的地方,这不因为他们强大,而是因为你们懦弱!”
人群哗然。
“有的人,得到他们一点恩惠,就跟着他们做些仗势欺人的事,自诩是绿树或蓝水家的人。可你们看看,到这个时候,他们把你们带进山洞了吗!?”
狂沙指着上方:“没有!你们不是绿树人,蓝水人,你们只是蓝海人!”
“现在,把他们拉出来,把我们部落的崽子们送进去!里面很宽敞,足够我们部落所有的崽子进去。”
人群骤然一静,狂沙环视周围,大喝:“你们不敢吗!?”
“敢!”“上!”“拉下来!”“我们是蓝海人!”
起先是零星几声,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应和,最终群情激奋,声浪滔天。
“蓝海人!蓝海人!”
…………
绿彩旗站在不远处,单手扶着树,惊呆了。
她一到这里,就开始在人群里找寻她的金子,可一直没有找到。
就这么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自己家成了众矢之的,成了这么多人仇恨的目标?
一向孔武有力的绿彩旗,膝盖软了软,一时竟不知道该站在哪里。往常她高高在上,只要说“我是绿树家人”,对方无论有多少人,多高壮,都会唯唯诺诺地看向她,祈求她的原谅和宽容。
那些人一旦不再害怕这个名字,会怎么样?
绿彩旗惊恐地明白了——会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自己瞧不起的普通人们,聚在一起,颇为壮观。他们齐声高呼,又一个接一个地爬上山洞,将或哭喊抵抗或忙不迭求饶的两家人拉出去,扔在小溪边。
两家人被绳子捆起来,而部落中的崽子们被一个个地送了上去。挤挤挨挨,尚且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