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上面是件洗的有年头的白衫,下面是条黑色的长裤,甚至白衫的袖子虚虚搭在扶手上,像是真在下楼一般。
按理说这两件衣服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怎么都不该发出这么沉重的动静,可在它走动时,那种吱呀吱呀的木板被踩的声响,又绝不是作假。
明颜不敢轻敌,脚踩禹步。
倏忽上方的白衫彻底离了楼梯,在看到她后发出桀桀的笑声,尔后裤腿一矮,直照明颜下三路过来!
这角度恶毒刁钻,不是练家子通常不会设防,明颜急忙后退,匆忙间来不及驱符,瞬时洒出一把黄豆。
颗颗黄豆打在白衫上,竟有如撞在金石上发出清脆的敲击感,仅仅拦了它片刻。不过要这几秒也足够了,明颜撒豆成兵,阴兵突至!
只见面带青色的阴兵手持兵器,左右擒住白衫黑裤,发狠用力就把它们化为了数截破布。
袭击发动的迅猛,明颜应付了白衫黑裤刚松口气,就听贺关山冷声道,“还没完。”
话音未落,数道黑影窜出,原是白衫黑裤给它们争取了包围的时间。明颜用鬼眼环顾周围,却发现这些黑影的面貌不同,有皮影人,也有纸人,或者家具器物,再不然就是和刚刚同样的洗得发白的衣衫。
它们在这二层小楼里俱是活了,明颜此刻算是明白了困兽局困的到底是什么。
此刻我方阴兵未退,黑影袭来多数被打了回去,少数漏网的被明颜一刀一个小朋友,不过在这中间最为难缠的,确实是那种衣服类的邪祟。它们手脚柔软,离的远了还好,只要近前就像是食人的藤蔓,直能活活把人缠杀。
“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找出这个局里到底什么在控制它们。”贺关山徒手捏碎只大肚花瓶,转身对明颜道。
确实这么大规模的邪祟出动,中间一定会有为首者。但是鬼眼挨个看去,竟找不到任何线索,更别提阴兵的身形寡淡了下来,再拖下去势必不利。
明颜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快速思索着。她视线落在楼梯上,如果说鬼眼里确实没有辨别到为首者,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她快速驱出道风符做锁,“去楼上!”
贺关山闻言把人捞到前面,主动断后道,“你先上去。”
明颜还没反应过来,被贺关山抬手弹了下眉心才愣愣的回神,腰间的温度好像还在。她压了压情绪,三步并作两步上楼。自从贺关山问过她后,有些原先从未注意到的细节,都像是本能般冒了出来。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明颜上到二楼,发现邪祟止步于一楼,有几个跃跃欲试想上来的,都被衣服类的邪祟拦住。
它们守在一楼的入口,像是在防止明颜等人下来,又像是不许其他邪祟上去。
贺关山摸了摸下颌道,“看来二楼确实有些不对头的东西。”
明颜看着他指骨分明的手脸色氲红,为了避免尴尬,立时前方开路。
贺关山佯装没发现,然而先前的烦躁感一扫而空,很是闲适的跟在明颜身后。
很多事明颜还没注意到,但是不急。唯有感情这件事,我想同你慢慢来。
贺关山垂眼看她,唇角扬起,眼底光色温柔。
明颜神经紧绷着在廊上走动,以至于根本没有留意到这边。她每走一间就会计数,直到数过二十五扇房门,走廊却还没有尽头的意思。
自从进入风水行后,明颜还从没遇上这种入门级的风水问题,诧异道,“这是鬼打墙?”
“比鬼打墙还高级点。”贺关山扫了眼,伸手在门上叩了三下。
明颜疑惑的偏头,贺关山却只给她一个再等等的眼神。
果不其然过了几秒门把旋动,从里面露出个满头银发的阿嬷,“你们要找谁。”
明颜看着她龟裂的皮肤,可第一反应竟是想起了老顾总拔下的那些发茬。再次望着过去,鬼眼里可以见到阿嬷身上没有半点煞气,但是往往这才是不对劲的。因此两人谁都没有回复‘要找谁’这个问题。
阿嬷见他们不说话,由不解变为恶狠狠的怨毒,又过了数秒后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明颜见阿嬷关上门,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在这会儿她也明白了走廊上到底为什么看不见底。
“我觉得这买卖接的也太亏了,一个困兽局已经很折腾人,为什么走廊上还会有闭门煞。”
贺关山看着明颜气鼓鼓的样子,没忍住在她脑袋上揉了把,“反正我们向来运气好,但是能用这么多阵法困着的东西,我也好奇到底是什么。”
明颜试着脑袋上轻柔的触感,脑袋忽然当机。
说起来闭门煞是比较冷门的阵法,其运作方式是依附在走廊或者长巷里,隐蔽性极强。敲门后会出现和真人无二的游魂,因为是藏在门里面,所以根本不会漏出煞气。但要是不小心进了里面,就再也出不来,变作煞的一部分。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无法控制。因为闭门煞只要遇上,在走廊或长巷等地方都走不出去,只会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