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人,只有阿伦一个人。
朝阿伦那桌走去的时候,身边经过的人投来的各样的目光,以及有意无意蹭到自己身体的手,让秦天胸口一阵发闷,很想一拳狠狠的挥出去。
但你进了这里,就等于在身上贴上了某种标签,所有抗拒和厌恶的反应都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矫情做作。秦天不想惹来更多的注意力,强忍下胸口的翻涌快步走到桌前坐下。
在他坐下之后,还有几个想要靠近搭讪的男人一脸遗憾的走开了。
秦天知道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将他和坐在他对面的阿伦看做了一对。阿伦大概想要的也是这个效果,笑的有点抱歉,还有点压不住的愉悦和窃喜。
“生日快乐。”秦天说了一句。
“礼物呢?”阿伦看着他。
秦天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居然空手跑来没买礼物,脸绷得再紧也有些尴尬了。
阿伦突然笑了出来,“就知道你没带礼物,还好我没期待。”
“不好意思,走的急,忘了。”秦天说,“回头补给你。”
“不用啦,你今天能过来陪我过生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阿伦说。
秦天没说话。
阿伦给他倒了一杯酒,秦天是开车来的,不该喝酒,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喝了两口,抬眼朝周围看了一眼,听不出情绪的问,“为什么来这里?”
阿伦也喝了一口,说,“我经常来这里,对这儿比较熟悉,而且今晚有我喜欢的乐队演出,我就首先想到来这儿了。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要不,喝完这杯换个地方吧?”
秦天不知道阿伦是故作迷糊,还是真的单纯来喝酒听歌。但这话就是明确的暗示。
“都一样。”秦天说。
是的,都一样。
有些东西不是看不见听不见就可以轻易忽略的,欺骗的只有自己罢了。
“你表哥那边儿······”
在别人生日的时候,问这个话题似乎有失礼节,但秦天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反正在阿伦面前他一直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做什么也不会顾忌谁的想法。
“最近没有动静。”阿伦没表现出不满,很自然的喝着酒说,“你也不要太心急了,顺其自然。虽然没找到人,但可以确定人还在k市,那就有机会。我只是希望如果哪天真的找到了那个人,你能冷静的应对······秦天,你能答应我吗?”
秦天看着他,阿伦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情绪没有掩饰,如果秦天不答应,阿伦肯定不会再帮他打听任何线索。阿伦想多了,秦天是迫切的想要找到那个人,但从来没有过玩命的念头。
为什么要玩命?
他只是想找出害死江南的那个人,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给江南也给江北一个交代。同时,给自己一个交代。
看来是自己这一年多的糟糕让人误会了。
如果不是江北突然出现,他可能还会继续糟糕下去,毕竟是个生活勉强自理的废柴。饿不死就是天大的奇迹了。
这么一想,突然就觉得自己能惬意潇洒的活到二十多相当不可思议。同样是家务废柴的老妈功不可没。
十一点的时候,酒吧的音乐突然停了。
秦天想起阿伦说的乐队演出,虽然觉得世上没那么多巧合,还是忍不住往台上看了一眼。
“来了!”阿伦兴奋的喊了一声。
先走上台的是两个提着吉他和贝斯的年轻男子,秦天定睛一看,心里跟着骂了一声“c,ao!”
台上的果然认识,一个是凌峰,一个是张蒙。接着走上台的就更熟了,懒洋洋往电子琴后面走到是几个小时前隔着饭桌猛放电的文同学,后面是戴着大口罩低头走的电波接收器,江小北同学!
石宇是最后上台的,经过江北身边跟江北说了一句什么,江北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坐到了架子鼓后面。
要说小孩开窍了,这个窍大概开的还不算彻底,前些天还喊着喜欢男人,眼下坐在一对对老爷们堆里,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不一般的气氛,始终半垂着的眼睛那叫一个坦然镇定。
秦天都想给他鼓个掌了。
“这个乐队是我来k市之后听过的当中最喜欢的一个,最开始是为了听那个主唱,声音很好,灵魂歌手。后来乐队换了人,就那个新来的神秘鼓手。”阿伦看着台上说,“非常有感觉。可惜打听了几次,乐队连个名字都没有,想找都没地儿找,演出的场所也不固定,全凭运气碰。”
“那你够幸运的。”秦天心不在焉的说。
“可不是,我也没想到生日来这里能碰上,还是在这里工作的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让我来这儿,给我送酒,我随口问了句晚上有什么特别的节目,我朋友就说了喜欢戴口罩的那个乐队会来,不然我也不会叫你来这儿了。”阿伦笑了笑,转头看着秦天,“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秦天看了他一眼。
“技术什么的就不说了,你一向不看人这方面,全凭感觉。”阿伦指了指江北,“对那个鼓手,你就没什么感觉?”
感觉?
那肯定非常有感觉!
秦天觉得下午喝的那一杯水塔陈醋再一次弥漫心间,都快嗅觉失灵了。
对于阿伦居然没认出江北就是前段时间在他那儿见过的江北,秦天感到非常神奇。
不过,要不是天天扽一块,要秦天猛不丁的看见那个大口罩也认不出来。
说话的功夫,台上已经结束了。阿伦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