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澄不知道,他每晚都会担心会做噩梦的某个女人……
在一起的时候会猜忌,不在一起的时候会惦念,每一对为情所困的人,都有走投无路,不知所措的时候。
颜秋瞳这一日去医院拆线,半路上索性回了公寓,给自己一天喘的时间。
家里的李老夫妇虽然不知道小两口又怎么了,但在颜秋瞳的脸色里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好处理。
知道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心烦,李老就极少的把大金毛带出来。
“李老,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傻喏了。”颜秋瞳换好了家居服,下了楼,瞥了一眼外面晴好的天色,心情转好了不少,清声开口,“把它放出来跟我走走吧。”
李老脸色有些复杂。
“怎么了?”颜秋瞳瞥了一眼李老的脸色,心头有些不好,语气微沉,“傻喏生病了?”
“没有。”李老没想到男人猜到这里去,连连摇头,想了想,“秋儿哥自己去看看吧。”
颜秋瞳很是疑惑,到了后园的狗舍,才发现自家傻喏正围着一只小短腿的中华田园犬呼哧呼哧的讨好着,额头跳了跳:“这是……”
“是澄丫头前一段时间在下班的时候捡回来的,腿断了,被虐待的。”李老解释,“澄丫头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狗给伺候好了,想要一起养着。”
猝不及防的“连澄”的事情袭来,颜秋瞳怔愣了片刻,心里说不出的怅然,叹了口气:“那就好好养着吧,做个伴儿也好……”
只是,说要养狗的人却直接赌气走了。
李老松了一口气,应了声:“打过疫苗了,挺干净的,也挺聪明的,当时把澄丫头逗乐过好几次,澄丫头还说要带两只去接你回家的……”
李老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闭了嘴。
颜秋瞳怔了怔,抬眼,淡淡地问:“接我?”
“嗯。”既然男人问了,李老就点了头,“家里的日历上都圈出来你回来的日子了,只是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
她居然有想过要去接他。
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颜秋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内心什么感觉。
至少她把他放心上了,是吗?
颜秋瞳叹了口气,看着两只狗嬉笑打闹,突然感觉周身汹涌而来的孤寂,像是要淹没他。
男人难得的不来一趟公司,连澄做事有些恍惚,隐约记得今天是男人额头的伤处该拆线的日子。
莫非落疤了?
蒋珦因为有事,就没有去,连澄也着实找不到人去询问什么,只能佯装不甚在意。
连澄忙完一天尤为的感到累,婉拒了原止峥的邀约,也没了心情去酒吧喝一杯,果断的回了公寓,将自己扔到床上,睡死过去。
或许是这几日的事情太多,亦或许是与男人之间的郁结越发的深,连澄本就睡眠不好,在夜里又做了许久不曾想起的噩梦。
梦中,连国强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她,羞辱她,折磨她,让她屈服,而恍惚中。连国强的脸就变成了男人的脸,钳制住她的双臂,一遍又一遍的要她说她做得到!
梦中的感觉尤为的清晰,双臂处的疼痛再一次重温,连澄想要挣扎,却被桎梏的结实,想要呼喊,嗓子却好像被人堵住了一样。
连澄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她只感受到了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她感觉她就要溺死在这绝望里,却没有人向她伸出援手……
最终,连澄不知做了怎样的挣扎,从噩梦中惊醒,双眼瞬间睁开,褪不下去的是眼底的惊恐,呼吸很是粗重,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速度,似乎是平日里的两倍。
没有连国强,没有颜秋瞳,入目的是一室静寂的黑暗,连澄从惊惶中回神,意识到,这只是她的梦。
她再一次的梦到那日,给予她不安的颜秋瞳。
身边没有那个人的体温,空气里没有那个人惯用的须后水的味道,她所处的环境没有那个人的丁点痕迹,这是另一个只属于一个孤单女人的房间。
连澄合了合眼,她在怕,哪怕她怕的那个人是颜秋瞳,她也着实想念颜秋瞳给她的安全感。
黑色里的人最容易的,就是靠下意识去行事,连澄不想动用此刻迟缓的脑子,心底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听听我的话吧,听听感觉的想法吧,去做吧……
仅凭着感觉,连澄在黑暗中摸索到了手机,手指微动,按下了下意识记住的是一个数字。
此刻是深夜的几点,连澄并不知道,也并不想管那人会不会已经沉睡,她也不并不想理会这样做是不是太不符合礼数。
甚至,连澄此刻的内心里,是满满的恶意,她因为他的对待,总会在噩梦中惊醒,既然这样,那被他吓醒的她为什么还要让他安稳度眠?
手机那边似乎只是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连澄心里一惊,着实没有想到男人接电话的速度会这么快。
“喂?”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的声音,在这带了凉意的黑夜里,添了几分的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