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边也附议:“是啊是啊,我去负责对接,出了事儿我扯皮,害不到老梁这里!”
陆容:“现在看上去是很简单,可要是效果不好呢?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之前抄卷子仅仅是抄卷子,现在我们还要负责他们的成绩,若他们的成绩上不去,老梁是不是还要出面替他们补课?”
陆容的目光沉着冷静,炯炯有神,梁闻道和李南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陆容道:“抄卷子,没有边际成本。一份答案做出来,批量生产,至多算个分、镂个题,颜苟,老李,我,都可以在一边帮衬。可是教人读书,是教育产业,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成本。带一个人,花一分心;带两个人,花两分心。老梁自己要念书,每个礼拜还要做全年级的卷子,再带三个人,他得有几颗心?砸了招牌事小,影响到老梁,谁负责?”
陆容的声音并不响亮,但当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时,颜苟和李南边都低下了头。梁闻道眼神闪烁,心中暖暖的。老大总是说,钱要赚,自己人得先顾着,老大这是心疼他。
“这个学期先做完,下个学期把这项目取消。”陆容掷地有声。
众人都蔫了。
陆容安慰道:“赚钱的法子多的是,何必找最吃力不讨好的。”
李南边、梁闻道重新打起了j-i,ng神:“是!”
颜苟亦是在手机上输入了四个大字:“听老大的。”
几个人把事情聊完,邓特进来了,长刘海遮着左眼,只露出一个右眼,幽深地盯着他们瞧。见他们几个要走,邓特愣了一下,站在门口要进不进。
陆容让其他几人先走,自己走到邓特身边:“陪我走一走——最近怎么样?”
邓特话少,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练拳。”
邓特这个人,是上届大哥留下来的,遇到事情打就完了,李南边管他叫“闯王”。
陆容不打架。在他的带领下,城南中学基本退圈,其余学校的老大怎么纷争,他都不管账。谁牛逼都行,别妨碍他赚钱。不过陆容对邓特却好得离谱。
陆容听他这样说,嗯了一声,两人走到教室门前,陆容让他等一等,进门到自己的位置上拿了一个盒子出来:“给。”
邓特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陆容,接过去打开,里面是一双崭新的拳套。陆容消息灵通,上周末特意去体育用品店买了一副七八百的拳套。
邓特一愣,脸上流露出不堪其重的表情。
自从陆容当家以后,他身为全员恶人组的一员,从来没干过正事儿。每次开会,他们商量着怎么开源节流,邓特就坐在一边看天发呆。后来他渐渐懒得来了,像今天这样迟到早退的情况不在少数。
陆容用不上自个儿,邓特心里明白。他一开始还跟陆容拧巴,陆容倒一直春风和煦的,还老是送他东西。邓特不好意思收,无功不受禄。
“你生日快到了,这是哥几个送你的生日礼物。”陆容道。
邓特摇摇头:“我不能收。”
陆容又变出一个奶油小蛋糕:“生日快乐。”
邓特冰冷的脸上浮起两抹红晕,表现出经不住诱惑又强行忍住的表情:“我在练拳,我不能吃热量那么高的东西。”
陆容:“我知道。”
邓特的目光强行从小蛋糕上拉开,幽幽地看着别处:“我师父知道会骂我的,还会让我做一个小时的平板支撑。”
陆容:“我知道。”
邓特警惕地环顾四周:“……我师父的儿子跟我是一个班的。”
陆容:“我知道,来,在我们班吃了再回去。”
陆容用目光示意八班的大门,将蛋糕递给他。
邓特终于禁不住反式脂肪酸的诱惑,感激地接过小蛋糕,安安静静地走进了8班教室,在陆容眼神的鼓励下,走到讲台上坐下。
8班同学:“……”
同学甲:“这不是1班那个拳王吗,他来我们8班干什么?!打拳吗?!”
同学乙:“他的眼神好恐怖……”
同学丙:“据说他用刘海盖住的左眼,上头是条刀疤。”
同学丁:“他跟上届校霸关系超好,他是不是来我们班收保护费的?”
8班同学:“恐怖如斯!”
邓特坐在讲台上,幽幽地扫视众人,然后,掏出一个小蛋糕,打开,一口一口斯文且缓慢地吃了起来。
8班同学:“……”
同学甲:“喂,为什么他要在我们的讲台上吃蛋糕?这是在挑衅我们8班男人连自己的讲台都保不住吗?!我跟他拼了!”
同学乙:“别去!!!活着不好吗?!”
同学丙:“没错,听同学乙的!他的左眼是被道上的劈瞎的,据说他的左眼动态视力比一般人要高,你的动作在他看来只是慢动作,你根本不可能打赢他!”
同学丁:“如果他问我们收保护费的话,我们每个人给多少比较合适?”
8班同学陷入了集体沉思,就像一群突然被邀请去参加不太熟的同事婚礼的社畜。
这个时候,陆容的前座——一个腐女——经过,看到在讲台上细嚼慢咽吃蛋糕的邓特,上前劈手撩起了他的刘海。
邓特:“……”
8班同学:“……”
同学甲:“可恶啊!他在我们的讲台上吃蛋糕,还要我们的女生帮他兜着刘海!”
同学乙失去了梦想:“他的左眼上,没有刀疤。”
同学丙:“……但我跟你打赌,腐女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