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记下,又问道:“皇上,那程琛和华夫人呢?”
“关程琛和华夫人什么事?”皇帝不解,打开奏折细看。
刘敬到江宁府上告,告程夫人家教不严,内帏麋乱,纵容儿子程琛与好友华夫人-乱,被女儿发现,挟私报复,毒杀女儿腹中胎儿。
“刘敬,你找死啊!”皇帝气血翻涌,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手里的奏折狠狠地摔到地上。
☆、92春光消魂薄命卿卿
这下怎么办?怎么圆场?程琛是不是与华夫人有私情,皇帝可不想管,他想的是,虞君烨的面子,他打算重用虞君烨的啊!还有,说什么永不录用,那是太后逼他下的圣旨,太后若是走在他前头,自然还是要把程琛召回朝堂的,出这样的事,以后程琛怎么在朝堂立足?
“你悄悄去江宁府,吩咐把这事压下去,再传刘敬来见朕。”皇帝转了许多圈后,明知压不住,却还是决定压下这件事。
皇帝要压下,姜琅怎么可能给他压下,虞君烨将会是朝堂新贵,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姜琅怎么会让虞君烨崛起?程琛虽说不知何因突然贬官,可以皇帝对他的宠信来看,保不定什么时候又启用,必须一打死。
姜琅利用手中的权力,翌日早朝时,将相关的一干人都命人带上金銮殿,把这件事当众掀了出来。
“皇上,程孟氏教子无方,程琛辱-人-妻-子,虞华氏不守妇道,当重责不贷。”
隐逸竟然和程琛……虞耀崇听得姜琅的话,血一股脑儿全部往上冲,朝臣的窃窃私语如蜜蜂在耳边嗡嗡叫,鄙夷耻笑的目光让他恨不得把头埋进怀里。
虞耀崇颤巍巍出列:“皇上,臣与华氏二十年前便恩断义绝,华氏不当再冠以虞姓。”
“爹!你!”虞君烨低喊,身体微微发抖,稍停,奔过去扶住泪流满面摇摇欲坠的华隐逸,低叫一声:“娘。”
“皇上,刘敬刘婉玉是诬告,我儿子与雪宜清清白白,并无苟且之事。”程夫人矢口否认。“请皇上定刘婉玉诬告之罪,她怀了虞家之子,却嫁与我家老爷,被识破后,不思悔改,反胡言构陷……”
程夫人将一盆盆脏水往刘婉玉身上扣,皇帝听得甚是合意,顾不得要治程夫人了,跟程琛相比,刘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当即便道:“如此说来,刘婉玉胡攀乱诬,着实可恶,来人,传朕旨意,将刘婉玉赐死。”
“皇上,焉知不是程孟氏为脱罪,胡赖刘婉玉,臣请皇上传刘婉玉上殿陈情。”姜琅出列奏道,登时便有十几个他派下官员站出来声援,异口同声请皇帝传刘婉玉上殿陈情。
皇帝暗自思量,昨日已训过刘敬,刘敬回去想必会教训女儿的,召刘婉玉上殿也无妨,也便同意了。
“传刘婉玉上殿。”
刘敬昨日给皇帝训了一顿,回家后一口闷血吐出,至今还晕迷着,刘婉玉不知情,看父亲病重,不知何因,心中对程夫人更恨,上了大殿,跪下见驾后,把那一晚亲眼所听程琛与华隐逸的对话,一字不漏复述了。
——雪宜,你开门,好不好?你听我说几句。
——程琛,咱们不能一错再错,你回去吧。
——在你眼里,咱们的那些恩爱,那些快乐,只是错误吗?
……
刘婉玉变着腔调,学着程琛与华隐逸当时的说话,真个是悲凄惨切情深无限。程琛这日还躲在才叔才婶家中,没人找得到他没有上殿,华隐逸独自一人面对众人鄙夷异样的目光,又是儿子在场,只觉眼前一片灰暗,羞惭得直想一刀抹死自己。
程夫人见华隐逸愧得满眼泪水,身体抖索,狠剜了刘婉玉一眼,扑通跪下:“皇上,老身刚才说谎了,愿受皇上责罚,实情是,逆子强了雪宜,雪宜怕老身悲伤,一直不敢说,逆子后来又多次纠緾,雪宜一直避着他,求皇上蘀雪宜做主,重责逆子。”
按刘婉玉所述,程夫人的说法完全过得去,如果这么处理,受责的便只有程琛一人,华隐逸声名虽有所损,却比通-奸稍好些,这样,虞君烨的面子,稍稍好看些。皇帝左右寻思,哪一方面的口供都对程琛不利,没法保程琛,莫如保虞君烨面子,他把目光投到华隐逸身上。
“华氏,你有何言辩?”
若当众说程夫人所言是实,程琛便是畜牲都不如,即便没有命危险,以后在人前也抬不起头来。华隐逸死命咬住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雪宜,你快说啊,那畜牲对你用强,你一直避着他,不是吗?”程夫人拉华隐逸袖子。
“华氏,你说,你与程琛,是强-奸还是和-奸?”姜琅步步紧逼。
说强-奸,那会令程琛于声名扫地,说和-奸,是让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一束束毫不掩藏的鄙夷目光如无形的钢刀朝华隐逸砍来,颜面和自尊被羞辱的支离破碎,华隐逸浑身打颤,站立不稳,五内如焚,万念俱消,觉得自己就不该活着,二十年前就应该死去的,若不是贪念着人世,苟且偷生活了下来,也不至于毁了程琛,害得儿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华隐逸流泪抬眼,眷恋地看了眼虞君烨,狠咬了下嘴唇,大声道:“皇上,众位大人,请看民妇这面容,可值得程琛用强?”
殿上一片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