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格格向来对咱爷的话言听计从,哪里就肯为的个丫头去忤逆爷,惹得爷不高兴?”

屋内再次陷入了静默。

张子清收回抬出去的脚,折身掀帘回了屋子,头也不回道:“让翠红进来给我梳头,你再去给我拿身衣裳,略微清淡点就罢,但莫要过于寡淡。”

小曲子瞠目:“主子您这是……”

张子清坐在梳妆台上摆弄着梳子齿轮:“你主子可比不得李氏的潇洒。我的丫头,我自个去救。”

小曲子不由看向他主子那苍白虚弱的面色,迟疑道:“若主子要去,如今这模样岂不更好?”这楚楚之姿,岂不更能唤得男人怜香惜玉之情?

张子清抬眼往铜镜面上瞧去,那娇袭一身之病的模样倒是让她哑然失笑了:“爷本来就恼翠枝他们护主不力,要再让爷见了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岂不是坐实了他们的罪过?我去是去解危救难的,不是去雪上加霜的。”

小曲子一拍脑门:“瞧奴才这脑子,竟忘了这茬!”

张子清挥挥手:“时间不多别再耽搁了,你利索些,咱们得抓紧时间赶过去。”

小曲子也敛容打了个千:“嗻。”

待张子清一行拾掇完毕正往四爷书房赶去的时候,四爷已经令苏培盛挨个询问了那些奴才当日的情形,细微之处都问了个仔细,就连当时各自所在的位置、距离各自的主子有多远、春桃翠枝又是以怎样的姿势搀扶着各自的主子、以及两主子之间隔了多远都问的一清二楚,甚至连两个主子们从一开始都说了什么话,都被苏培盛一字不漏的套了出来。

其他的还都好说,只是两主子之间的谈话中多少涉及些不利后院和睦团结的话,让春桃左右为难。可在四爷的威压下她又不得不如实道来,从两主子送完爷和福晋,她家主子开口提出要到张格格屋里坐会说起,半个字都不敢隐瞒,一字一句的娓娓道来。说到张格格将爷的诗扣到她家主子头上时,春桃敏感的察觉屋内气流一滞,当讲到在张格格屋里她临去前张格格的特别嘱咐时,似乎陡然有股冷流在屋内盘旋。

春桃的话收了尾落了最后一音,苏培盛的询问工作就告一段落。悄无声息的退居一侧,让自个充当隐形的壁花,接下来他仅等着听爷吩咐行事就成了。

一干奴才跪趴着无不瑟缩的将脑袋深深伏地,可能是他们爷杀伐果断的行事作风太过深入人心,就连春桃翠枝这般多少见过世面的大丫头都忍不住两股颤栗,护主不力这一罪责是难逃了,只是不知接下来向他们兜头而来的是打还是杀。

四爷并没有让屋内的沉寂持续太久,转着玉扳指眼皮一撩,盯上了最边上浑身打哆嗦的奴才:“你家主子去西苑何事?”

那奴才露在外头的手抖得堪比筛子,好在紧张之余也听得出爷是在问他话,忙答:“主子她……她说去往宋侍妾那讨要大格格的襁褓……”

四爷微眯了眼:“大格格的襁褓?”

那奴才忙使劲磕了个头:“是主子听闻若能在守岁夜时,拿着大格格的襁褓朝着老天爷祈福,那大格格就能得上天保佑去了一身的病痛。爷明鉴呐,主子她一心只为大格格,这事真的不是奴才的主子做的啊——”

四爷眉头才皱,苏培盛已经上去给了那奴才一脚:“瞎叫什么,爷面前哪由的你这狗奴才放肆。”

那奴才哆嗦的重新跪伏了身子,不敢再出声。

“你家主子是听谁说的?”

“回爷的话,是,是从底下的几个奴才瞎聊时无意间听来的。”

四爷淡淡的瞥过那奴才,对苏培盛道:“你去遣人叉着他,让他去寻了那几个嚼舌的奴才,你也跟着去,一个不落的给爷问仔细了,看看还能攀扯到哪个,一并给爷查了去。”

“嗻!奴才领命。”

苏培盛一走,剩下的几个奴才顿时压力骤减。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苏培盛相当于他们爷的刽子手,没瞧见刚才那刽子手严阵以待着呢,好似是正等着爷发话好挨个将他们几个拖出去宰杀个痛快。所以说,这刽子手一走,他们顿时感到时刻悬在他们脑门上的砍刀也顷刻间移了出去,无不在心底大呼庆幸,暗下抹了把冷汗。

四爷拇指摩挲着玉扳指,敛着黝深的眸子不知在想着什么,半晌,忽的撑了书案站了起来,推开了椅子负手朝底下的奴才走来。

底下伏地的奴才们无不敛声屏气,大气不敢喘,四爷沉稳的脚步犹如踏在他们的心尖上,又恐犹惧。身子伏的愈发的卑微,心里头皆在一个劲的安慰自个,刽子手不在,他们很安全,很安全。

那双黑底绣金线软靴停在跟前不动时,那犹如阎罗王索命的脚步声忽的于她跟前骤然停止时,翠枝毫不夸张的讲,那一刹间她的心脏犹如被女鬼一把捞住似的,停了不下片刻。

“抬起头。”

翠枝颤抖的提起苍白的脸,心道,爷果真是要拿她开刀了。

“给你一次机会,告诉爷,把爷的孩子说成月事,这个是谁的主意。”

四爷的话很淡,翠枝却听得面如土色,软手软脚的瘫在了地上……

张子清带着小曲子小步快走,这四爷的书房离她的院子可不是一般的远呐。

小曲子欲言又止的看向他主子的袖口:“主子,您到底听谁说的咱爷喜欢狗啊?奴才进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咱爷还有这等癖好。”

张子清着袖口里那不足巴掌大的毛茸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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