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的声音朗朗澈澈,让人听着就如沐春风般的悦耳。
慕倾被他那一眼睃的心虚,又有点儿怕见到薛诚,毕竟昨夜被他窥到了她的窘境,那种尴尬让她想捂脸。唤了声薛公子就溜进了屋。
薛诚失望于佳人已离,收敛神色,嘴角含笑,接过随从递上的长剑,举剑齐额,从容道:“表哥请赐教。”
手炙阳剑剑光如波,由下撩上,再度直攻景宣胸前。
景宣从容一避,心内却是一凛,表弟此招已带杀机,想到方才他看向慕倾时的眼神,也不多话,长剑微微一横,爆起一团剑芒,气贯九天,身形倏忽一闪,攻向薛诚。
剑尖所过,剑风劲啸,薛诚知不能强搠,于空中仰身闪避,以退为进,足下连环踢出数脚,于景宣剑芒之下,直踢向他胸前膻中、紫宫二穴。
景宣蓦然沉腰,手腕下沉,右足忽然一旋,踏上炙阳剑身,借力一飘,身子在空中数个盘旋,已如鹤冲九天,避开薛诚挽起的森森剑气。
手中长剑如龙腾,如凤翔,剑刃划向薛诚右足。
两人缠斗的难舍难分。
最后,景宣长剑抵在薛诚喉间,“表弟,承让。”
薛诚面色灰败,艰涩道:“宣哥好剑法,诚不如你多矣。”
景宣从容收剑,负手而立,双目神采飞扬,含笑望着薛诚,并不言语。
送走薛诚,景宣笑容收敛,一整天里看向慕倾的眼神都是阴恻恻的。
“阴阳怪气。”慕倾咕哝。
景宣在紫竹摇椅上躺下,举起一本《子衍集》在眼前细看,悠悠摇摇,还跷起二郎腿轻轻抖着。慕倾立于他身后,不停的被他支使着,一会儿捧巾,一会儿端茶,一会儿执扇,一会儿添香。
就没有个闲的时候。
泥人还有三分性,何况是慕倾。
扇了大半天,手臂酸麻,她把扇子往景宣身上一甩,“外面多的是侍女想进来侍候,你爱找谁找谁吧,本姑娘不侍候了。”
☆、童养媳32
景宣缓缓放下书,轻挑长眉,一把将慕倾拉进怀里,勾起她下巴与之对视,冷哼一声:“薛诚fēng_liú倜傥,确是你们这些小女子争相仰慕的对象。他望你时所流露的眼神,极不寻常。短短两天,你竟勾的他对我暗含杀机,你可真有本事,还是说,你和他之前就认识?不过,他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不择手段,你可不要被他那副好皮相给迷惑了。”
他们切磋时慕倾并没有看,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根结所在。
可她什么也没做,凭什么错都归到她身上,“我和薛公子在遇上你之前是有过一面之缘,旁的,可什么都没有。”续道:“你也是一副好皮囊,还不是寻了借口逼迫我跟了你,尔后又百般手段撩拨于我,你又好的到哪里去,怎好意思说别人。”
“我逼迫你?原来你竟是这么想我的,好,很好。”景宣摇了摇头,哂然一笑,慢慢站起身,看向慕倾的眼神深邃如古井无澜,淡漠如冰雪雕塑。
慕倾也知自己话说的过了,张了张嘴,道歉的话还是难诉于口。
僵持片刻,景宣看了默然不语的慕倾一眼,心尖发冷,转身离开芷茵院。
风掠过衣角,留淡淡的苏合香余味,望着景宣冷漠的背影,慕倾抚上胸口,闷闷的疼痛丝丝蔓延,原来她不知不觉间对这男人已用上了真心吗?
想起他的那一句人生在世,光阴渺渺,唯有知己,了然我心。
他视她为知己,要娶她为妻。
她却言语无状,口如利刃,刺伤了他。
她也是一时嘴快。
眼角有些湿润,慕倾用帕压了压。
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还是让他先冷静一下吧!
慕倾进景宣屋里将属于她的私人物品搬到了隔壁。
窗外,夜雨渐大,风吹动未关紧的窗户,嗒嗒作响。景宣手捧《子衍集》,临窗倚靠,夜色如浓墨,冷冷洒落在他脸上,将他的脸映照得半边银亮半边阴暗,如此,隆起的鼻峰、眉骨便呈现出一种刀刻般的凌厉。
然而双眉紧蹙,眸色沉沉,却分明有忧伤之色。
忽然,他“啪”的一声将书掷到桌台上,口中低斥,“牙尖嘴利的女人。”
在房里踱了两圈,走至门边,收回迈了一半的脚,“不可,那女人持宠而娇,怎么也该冷她几天,才半天,我就巴巴的去找她,面子何存?”
走到窗边,慢慢将窗户关紧,呆立片刻,坐回原处。
接连几日,慕倾和景宣见面都神色淡淡,慕倾行礼,景宣点个头。
旁的就没有了。
堡中已有流言在传,表少爷和他未婚妻关系僵硬,感情不和。
一些心思活络,攀不上诚少爷的丫鬟蠢蠢欲动,把心思放在了景宣身上,偶遇事件频频发生。
景宣烦不胜烦,心道姑母治家不够严谨,拜完寿就领那女人回江南。
随着寿期临近,以薛家堡的江湖地位,陆续到了不少前来拜寿的各路英豪。
接待起来颇为忙碌,侄儿也不算外人,景宣前去帮忙,他也想借此忙碌来冷一冷慕倾。
庆安堂里,薛夫人旁敲侧击道:“听说你和你那未婚妻不和?我看那丫头妖妖娆娆的样子,也太妖了些,你看堡里的门客家丁,哪个不多看她几眼。她未必就适合你。”
景宣眯着眼,把玩着手上的白玉指环,“侄儿就爱她这倾国倾城的样貌,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那些男人多看她几眼,也是情有可原。侄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