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些大夫们一个个全都瞪大了双眼看着我奇怪的动作,大概都把我当疯子了。
狠狠吸了一口空气,我低头覆上他冰凉的唇,将空气渡入他的口中,侧过头吸气,再渡入他的口中,……
“夫差的女人不会孤军奋战……君无戏言……”我想,我真的是语无伦次了。
周围早已是一片寂静,想必大家都被我惊世骇俗的举动吓到了。
再吸气……回头……
他竟然在看我?我一愣,怔怔地张着口,样子一定傻极了。
一手轻轻覆上我的背,却是那样的无力,若是以往,我必然伸手毫不留情的推开,若是以往,他必然还是十分强硬地将我拥入怀中,还可以装出一脸的无辜……
只是这一次,明知我若推开他,他必然没有再度拥我入怀的力气,我却……没有推开他……
有什么晶莹的液体滴上他苍白的面颊,他微微一怔,似是想扬唇轻笑,却最终放弃了……动了动唇,似是在说什么。
我靠近他,只听得他说的竟是……
“你完了……”
我微微一愣,大概是看他醒了,大概是刚刚用力过度,大概是被他这一句话震得魂飞魄散……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似的,一下子跌坐在床沿。
“大王醒了?大王醒了!……”那些大夫和妃嫔们的表情都仿佛生生吞了个基蛋一般。
伍子胥的表情也略略带着讶异。
“只是暂时的,我只是避免他就这么睡死过去,但是……只要一日查不出体nei的毒源,一日清除不了毒素,今日这种假死的状况……会越来越严重……真到再也醒不过来”微微喘息着,我尽量平复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道。
风起云涌若为情(三)
“大王既然已经醒了……”伍子胥开口。
“是暂时,如果不能解毒,我不知道能撑多久。”没有抬头,我接口警告。
“既然大家都清楚,那就尽力为大王解毒,若是大王有什么,相信大家都逃不过。”伍子胥看了我一眼,转而又看向那些瑟瑟发抖的大夫道,声音十分的沉静平稳,但却又再着不容忽视的压力。
我没有再理会这老狐狸,只是看向躺在床上的夫差,他双目微闭,面色青紫,额前满是汗珠,一旁有侍女不停地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看得出应该很是辛苦,没有解药,若想只靠这群大夫,真真是希望渺茫。
“梓若。”我看向随着我一起挤进来的梓若。
“夫人?”见我叫她,梓若忙走上前来。
“去把越女找来。”
以越女的医术,应该可以看出些什么吧。
梓若点了点头,匆匆走了出去。
“你这个奇怪的女人,刚刚那到底是什么妖术?”雅姬又开始发难了。
我实在没有气力再去与她争辩那么愚蠢的问题,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兀自调息,刚刚大概走得太急,然后又是急救时运动过量,再加上这副已经被我毁得差不多的身体还怀了孕,我的心口不禁微微有些刺痛了起来。
“妖术可以救父王,总比你在一旁说风凉话干瞪眼好。”司香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仰头道。
“你!”雅姬气急。
“父王中毒,你们该设法解毒的便去解毒,该去查下毒者的便去查,该处理国事的便去处理国事,一个个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司香站得直直的,尚有些童稚的声音朗朗道,“若父王痊愈,见你们一个个如此怠慢,不知会样?”司香咧嘴笑道,竟颇有些不怒而威的气概。
果然是帝王家的孩子呢,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魄。
闻言,众人皆面面相觑,伍子胥微微点了点头,大家才都陆续转身离去。
“等一下,这里毕竟是醉月阁,现在连下毒者是谁都没有查出来,怎么可以就这样让大王躺在这里,岂不正中某人下怀?”雅姬道,一字一句,皆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众人皆又停下脚步,我回头缓缓扫视过众人,竟都如看戏一般,其他的妃嫔也都未出声,不管她们是没有后台不敢强出头,还是真人不露相不屑于大庭广众之下惹来祸事,总之一个个都三缄其口,保持沉默,唯独雅姬瞪大美眸看着我,如斗牛一般,半步不让。
“若你认为大王可以下榻走动的话,你尽管带回自己的寝宫。”我连同她争辩都嫌懒,真真是个笨女人,仗着伍子胥是自己的姑父便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妃嫔中隐隐有几声不自然的轻咳,似是在偷笑一般。我不禁再度大大叹气,夫差啊夫差,可见齐人未必是福呢,你都中毒快死了,你们老婆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偷笑。
“雅儿。”伍子胥有些不悦地开口。
雅姬这才闷闷地住了口,转身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我越来越感觉她像极了小时候隔壁那个总是根我抢洋娃娃的小女孩,那样骄纵,那样任性。
看着雅姬走到门口,越女正好走进门来,见我在看她,她微微笑了一下,“姐姐”,她唤了一声。
不知为何,我听得她那声“姐姐”竟然有些咸涩悲哀的味道,再看她的神情,竟然也是瘦削不少,果然,卫琴离去对她还是构成了伤害,只是……我总隐隐感觉卫琴对她说过些什么,她对于我,不像之前那样亲昵了。
侧过头看越女专心地替夫差把脉,我若有所思。
“他中了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