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女入冷情帝君后宫步步惊心:海棠春烬作者:萧天若
第6部分阅读
姜舒眉一入宫便遭到皇后的强烈反对。黎氏搬出宫规,引经据典,说国朝惯例,从没有武家女子入宫侍君的先例。不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帝君一句话就给顶了回去:“高祖帝的华皇后便是武家女子,随夫征战多年,屡立奇功。高祖帝在世时常慨叹说:我西临江山有一半是华氏打下的。”
“再说,就算没有华皇后这个先例,难道朕还不能开一个先例吗?”
皇后吃了瘪,从此不敢再当着帝君面多说什么,背地里却使出种种手段刁难折磨姜氏。这事情若搁在一般妃嫔身上也就算了,毕竟,有谁敢去跟六宫之主的皇后抗衡呢?还不是打落门牙和血吞,偷着把泪珠往背人处藏去?胆子大的,最多也就在承欢时跟帝君哭诉几句,吹两道枕头风也便罢了。
森严宫规压着,黎后笃定姜氏不敢跟自己造次。却不曾想那姜舒眉竟是个烈性女子,忍过一次两次后,便再不肯吃这种明亏。一日恼了,竟公然顶撞皇后——黎后正恨不能抓她错失严惩立威,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拍着桌子喊来两个心腹,要在宫门口杖责姜氏。
看见主子要吃大亏,姜氏的随从赶紧出去报信,可还没跑出瑶华殿,事情的变化就令所有人都傻了眼:姜氏不肯受刑,以理据争,两个太监又狗仗人势,不待皇后下令便恶声恶气起来,推搡中,其中一个胆大的,动手掌掴了姜氏。这一巴掌彻底惹恼了姜舒眉,盛怒之下,愤而夺刃,她竟当着皇后和众多宫眷的面,动手砍杀了两个掌刑的太监!
血色沿着白玉台阶蜿蜒而下,姜舒眉面色如常,一脸的满不在乎,伸腿一踢,两颗人头便骨碌碌滚到了皇后眼前。
黎文君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大骂姜氏“造反”,喝令内廷侍卫将她拿下。这次,姜舒眉倒是没有反抗,她从容的在太监的尸首上抹了抹刀上的血,抬手一指,冷笑着对围上来的侍卫们道:“有能耐在我姜家刀法下走上十招的,尽可以放马过来。”
血气未干,雪刃微寒。
傲倨的笑容中,森森的恐惧爬上众人心头。
姜家刀,沈家剑。皇宫侍卫有一多半曾经是大将军门下的弟子,而姜氏之父姜垣早年也曾做过内侍卫统领——纵是抛开这些情面不顾,有本事有胜算,他们也不能对内廷宫眷真下杀手。瑶华殿的侍卫长愣了半天,环顾四周,竟无一人敢贸然上前。
双方僵持不下,事情闹大,终于惊动了帝君。
黎后又气又恨,心里又高兴终于抓住了大把柄,憋足了劲儿要置姜氏于死地。可她万万没想到,帝君才刚赶到中宫,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告状,那位前一刻还持刀杀人无比泼悍的姜氏,转脸就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窝在帝君怀里撒起了娇——
如何被人诬害,怎么被带到中宫严刑拷问,皇后怎么刁难,太监如何欺凌,自己又是怎样的忍无可忍才回手反抗,娓娓道来,一丝不乱。不等皇后人反驳,一叠声又大哭着说是掌刑太监以下犯上,趁机轻薄,自己实在气不过才动的手——被指正的人已经躺在地上,死都死透了,要到那里去对证?旁的人,见过这一场,吓都吓傻了,各自保命要紧,哪里顾得上反驳。只能由着她信口去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舒眉哭了一阵,抬手擦了泪,环顾四周道,“皇后要教训嫔妾,臣妾不敢不从,任由打骂。至多也就是辩解两句罢了。可是,这两个太监算是什么东西?竟也敢掴我的脸——陛下且来评评理,如此奇耻大辱,难道我还要忍着?”
扭头又反问帝君一句,已然是有些不依不饶的撒泼:“当日你许诺过我什么来着?都忘了吗?难道说带我入宫,就是叫我受人欺负吃委屈来的吗?”
没人知道帝君许诺过她什么,但人人都看得出她的恃宠而骄。黎氏紧紧咬着嘴唇,根根指节攥得发白,身旁的嬷嬷宫女也俱都是面色铁青。
陛下不发话,谁也不敢动。
帝后二人对峙良久,黎氏张了张嘴,欲要辩白几句,孰料帝君冷冷一笑。
“你是朕心尖上的人儿,谁敢委屈了你去?不过是两个不知好歹的下人,别生气了……莫说他们本就该死——就算不该,就算只是你闲了拿来出气杀着玩儿,一口气杀上二十个,朕也不管你。”
这话是说给姜氏听的,可自始至终,帝君的眼睛却一直望着皇后。
一番话生生惊得黎氏满身冷汗。到底忍不住气,磕磕巴巴反了几句嘴,“陛下,姜氏杀的可是臣妾宫里的人,陛下您连这种事都护着……让本宫何以立足?六宫中若是人人都像她这样没规矩不服教化,那来日、来日是不是连本宫的性命都堪忧呢?”
帝君敛眉,不怒反笑。“你是国母,六宫之主,宫中上下没有人敢忤逆你分毫,何苦这样严苛。”顿一顿又道,“舒眉是习武之人,性子刚烈。以后少叫她来你宫里,自然平安无事。”
说罢,拉着美人的手,扬长而去。
黎氏被帝君噎得哑口无言,又当众颜面尽失——气得立都立不稳,帝君一走便晕厥了过去,足足病了半月才缓过来。黎相爷哪肯看自己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很快,姜氏手刃内侍之事便已在外朝传扬开来,不少大臣上书进谏,求陛下严惩后宫。
他们最终等到的答复,是一纸立妃的诏书。
姜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