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吗”蓓儿迷蒙地睁开眼睛,吐气如兰地问,他的吻缠绵得教她的身子犹如化成羽毛般的轻飘讯,陶醉其中。
“再见,女孩。”他轻轻地说,热烈的眼神紧瞅着她,缓缓放开她。
蓓儿瞥着他俊美无畴的脸,强烈的不舍竟疯狂地将她拉扯;她眷恋着他的吻,不想他走
这样不寻常的情愫令她自己惊异,红通通的小脸仰望着他,但终究没有说出口,直到他转身走出自己的视线,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进驻她的心魂,她知道这次他真的带走了她的灵魂,且下了魔咒
静寂中她听见车子的引擎声,倒车,驶离。她冲动地想追出去和他挥别,却只是呆站在房内,直到车声渐远
她缓缓走向视窗,轻轻推开窗户,窗外天色未明,微冷,雾气朦胧,他的车和他的人已不复见。
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她以为自己会开心得放鞭炮,没想过竟会是这么失神落魄
“你未免也太矛盾了吧”蓓儿遥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难以分析自己此刻的感受,犹如身陷在复杂的迷宫中,找不到出口
午后蓓儿无精打采地坐在空荡荡的院落里发呆,老爸和老妈下田去了,奶奶晒着臭臭的鱼,回头也进屋去休息了,只有她一整天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精神不济,空气中又弥漫着鱼味,着实令人反胃,她索性起身,一路晃到钱大毛家。她答应过雷震要去帮他杀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没忘。
钱家的四合院前,聚集着钱大毛的手下,他们正嚼着台湾口香糖,红色的那种,看上去是极具乡土味的古惑仔,见她到来全立正站好,毕恭毕敬地问。“倪大姐好。”
“大毛呢”蓓儿问他们。
“大哥在里头。”他们指着明堂。
蓓儿迳自走进钱家大宅,钱大毛正在明堂内算帐,算盘声哒哒作响。
“嗨大毛。”她唤了一声。
钱大毛抬起脸,令人生畏的霸气尊容漾开笑容,赶紧放下帐本,走向蓓儿,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蓓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世界上只有你可以一眼认出是我。”蓓儿感叹。
“那当然,从小看到大还认错就别混了。”大毛大笑,立刻要外头的小弟送来茶水零食,蓓儿和他可是“生死之交”的青梅竹马,有特殊交情。
说来话长,小时候他总喜欢呼朋引伴在田里玩,有一天他约大家到废弃的窑洞玩捉迷藏,那里有许多丢弃的水缸,玩捉迷藏再合适不过,谁知前些日子的大雨使水缸积了满满的水,他没头没脑的“躲”进去,结果大喊救命,所有人脸色发青,惊慌失措,幸而蓓儿平时就爱看故事书,知道司马光如何救人,立刻捡了石头把水缸砸破,救了他一命,从此他把她奉为救命恩人,且当亲妹妹般看待。
而“大毛”则是她给他起的绰号,这世上只有她一人能这么叫他,他本名钱开泰,大她四岁,如今可是人称南霸天的大地主。
“大毛,其实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蓓儿直载了当地说。“你在田中是不是有块地一直滞销啊,可不可以卖给我的一个朋友”
“他想买多少”大毛问。
“一千五百万。”蓓儿省略了杀价二部曲,并未晓之以“利”,动之以“钱”,而是直接明说。
大毛连考虑都没有上口答应。“好只要你一句话。”就这样,简单俐落就成交。
“原先我对外放话五千万,并不是有意要卖那块地,而是准备保留给你当嫁妆的,看来得再物色别的地留给你了。”大毛说得一本正经。
蓓儿噗哧一笑。“你别忙,我暂时还嫁不出去呢而且你给我土地没用,我又不懂得怎么种田。”
“傻丫头,就算你成了大作家不回来耕田,但你要永远记住,有土斯有财啊”
“大毛,你变得有学问了。”蓓儿哈哈大笑。
“哪里,跟你学的,哈哈”大毛也笑着,笑声逸出明堂,两个老朋友轻松聊天喝茶,无比开心。
蓓儿暂且忘却了雷震在她心底制造的涟漪,获得了喘息的空间,但这样的时刻可以持续到何时呢
蓓儿离开钱家四合院后,心情又开始浮浮沉沉,走在田边的小径上,从口袋里取出雷震的名片,阳光反射在名片上,令她一阵眩目。
她不该独自在这里为他神魂颠倒,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们互不相欠,只要她在一星期内打行动电话给他,完全可避免面对面的尴尬,她毋须有心理负担。
回到台北后她仍像往常一样过简朴的日子,写她的小说,世界不会有什么改变,她也不该有什么改变
蓓儿给自己心理建设,和自己约定好之后该怎么做,迎着风,深呼吸,让新鲜的空气赶走满腔的郁闷。
第五章
台北──
美丽的午后时光,蓓儿如期地开了新稿,笔下的男主角是知名的职业赛车手,女主角是他的仰慕者,历经波折两人即将结成连理,却出现了可恶的第三者搞破坏
她写得十分投入,赋予每个角色生命,让他们鲜明地活在故事中,这次她觉得自己写来如行云流水,十分顺畅。
这一回她能如此得心应手,会不会是因为移情作用毕竟若没有雷震的出现她根本写不出这个故事。
是否下意识地,她已把对雷震的情意浓缩在她的笔下,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