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好歹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x_i,ng子?”细川藤孝斜了儿子一眼,“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有她的骄傲,自然不会把你看成她生命的全部。这不就是你喜欢她的地方吗?”
“我为了她,当着她的面杀人,她居然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还骂我是鬼,”细川忠兴垂头丧气,“亏她还好意思说自己信的是基督教。”
“胡乱杀人难道不是你的错?”细川藤孝不耐烦了,“至于基督教的事情,我不是早说过了吗,秀吉大人才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信基督教的是她这个孤家寡人,又不是我们。如果你只是来跟我抱怨夫妻关系的,赶紧走,不要打扰我手入。”
细川忠兴撇撇嘴:“呵呵,父亲大人就这么喜欢这把短刀?”
“当然,”和针对儿子的不耐烦不同,看着小夜左文字的细川藤孝一脸和蔼,“这把短刀的工艺出乎意料的好,不愧是初代左安吉的作品。除了我这条命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这把刀了。”
“噫,比权势更重要?”
“当然。”
“比我还重要?”
“你居然有本事跟小夜左文字相提并论?”
“父亲大人!”
“笨蛋,你自己儿子都那么大了,不要撒娇。”
“哼!”
细川忠兴把头转开,又转了回来:
“小夜左文字?不是筑州左文字吗?”
“……连曾用名都知道了,你果然早有打听吧?”
“最近玉子都不理我了,我太无聊了嘛。”
“你什么时候不无聊了?我看你就是喜欢八卦。”
“父亲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是因为我给他改了名。”
“为何取名‘小夜’?”
“你就用你那聪明才智猜一猜呗。”
“一点也不难,是取自西行法师的和歌?”
“正解。”
“父亲大人,你也想要攀越小夜中山吗?”
“我又不是行吟歌人,干嘛闲得没事干自找苦吃?”细川藤孝摇了摇头,“西行法师因为x_i,ng命犹存,才有机会再次翻越小夜中山。我呢,”他再度露出和蔼的表情,“也是因为活了这么大岁数,才有机会遇到小夜左文字这把好刀啊。”
细川忠兴瞪着小夜左文字,十分不满,把手放在腰间的打刀刀柄上:
“真的把父亲大人的注意力全抢走了呢,果然还是砍了吧,让我好好比较一下之定和左安吉的技艺——”
“喂喂不要在我面前发疯!”
白鸟从远处飞来,施施然落在了细川忠兴的头顶,又落在了小夜左文字身侧,用鸟喙轻啄小夜左文字的刀镡。
“好圆的鸟,”细川忠兴盯着这只白鸟,放开了刀柄,“玉子会喜欢的吧?”
细川藤孝才不想看儿子那张为情所困的蠢脸:“滚!”
一阵清风刮过,黄色的柿子花在小夜左文字的手中结成青涩地果实。果实渐渐丰盈起来,颜色由浅入深,到最后,变得圆鼓鼓、红彤彤、沉甸甸。
丰润饱满柿子开始发软,看上去十分可口。
小夜左文字低下头,就见那只白鸟落在了柿子的顶端,乖巧地歪过头,和他对视。
那双又圆又黑的小眼睛,就像黑曜石一样,干净澄澈。
“好可爱的鸟,”明智玉子在他身边弯下腰,“这是你的鸟吗?”
小夜左文字抬眼看着明智玉子,点了点头。
明智玉子称赞道:“和你一样可爱呢。”
白鸟应和一样,发出悦耳的鸣叫。
小夜左文字的脸慢慢涨红了。
明智玉子直起身:
“你的名字是?”
“……小夜左文字。”
“小夜吗?和幽斋大人珍爱的短刀,拥有同样的名字呢,”明智玉子的表情恍惚了一瞬,“生命……很重要。只有活着……”
虽然明智玉子没把话说完,但小夜左文字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明智玉子是明智光秀最宠爱的女儿,容貌美丽,x_i,ng格独立,成年后嫁给了父亲好友细川藤孝的儿子,利休七哲之一的细川忠兴。夫妻二人品貌俱佳,关系和睦,有过一段琴瑟和鸣的时光。
但后来……因为父亲明智光秀的野心,一切都毁了。
本能寺之变后,公公细川藤孝直接出家,道号幽斋,将家督之位传给丈夫,不愿参与明智光秀的后续计划。细川藤孝让家人包括明智玉子给织田信长披麻戴孝,甚至还直接加入了丰臣秀吉麾下,讨伐明智光秀。
明智玉子本该被处死,却只被幽禁在了深山之中。她的j-i,ng神一度崩溃,除了基督教之外,无从寄托。
虽然数年后,她在丈夫细川忠兴的请求下,得到了丰臣秀吉的赦免……
但当她从深山中出来之时,已经了无生趣,和过去的她大不相同。
爱情已经被坎坷的经历磨灭,剩下的只有怨恨和不甘,让这对夫妻互相折磨。
小夜左文字喃喃道:“玉子夫人,你幸福吗?”
“请称呼我为加拉夏,”明智玉子纠正道,“我这一生,已经不可能再得到幸福了。”
“加拉夏,”小夜左文字又问,“你想要复仇吗?”
“复仇?”明智玉子失笑,“我要为谁复仇,用什么样的理由复仇?”
父亲明智光秀吗?是他先背弃了信长公。明智玉子到现在都还记得,信长公在她的婚礼上开怀大笑的模样。公公细川藤孝有自己的政治立场,丈夫细川忠兴也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