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蘑菇。”他说,“你和钟奕的感情,这么……深,”他其实不太能理解,怎么会有人这样全心全意,把视线放在一个人身上,“既然你相信他,就也顺着心意来吧。但你自己的想法,也很重要。永远不要为了别人,一退再退。”
池珺笑了下:“也不算退啊。”只是情人相处,总要有为对方妥协的地方。再者说,细细想来,他与钟奕在这事儿上做的都不算“模范”,彼此半斤八两。
张笑侯不置可否。他在副驾驶上,伸了个懒腰,再舒舒服服地挪了挪身子,最后抱怨:“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骨头都僵了。我睡会儿哈。”
池珺:“……”
飞机上骨头僵了,到车上还能睡着?
无非是觉得方才说的太多、太深,所以给池珺留点思索空间罢了。
池珺微微笑了下。
他真的没有什么不满足了。父母不睦,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对他多有照料。奶奶早年病故,是一重打击,但在那之后,他身边亦有朋友。走过许多年,遇见钟奕。他无比庆幸,在那个晚上,面前还摊着书本,句句问出钟奕对自己的心意。那时他热血上头,连皮肤都在发烫。勉强做出镇定的样子,对钟奕说,“你愿意成为‘可无’的理由吗”。
世界在那一刻变得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