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奕一怔:“怎么?”是和袁文星摊牌的那天晚上?
池珺挑了挑唇:“那时候,你也是现在的表情。”
钟奕:“嗯?”他怎么没发觉。
池珺笑眯眯道:“挺好的,那我就不担心了。”
钟奕意外对上了池珺的电波,瞬间便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
他哭笑不得:“对我挺有信心啊?”
池珺笑道:“那当然啦。好,你工作加油。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就去找你。”钟奕自然地接话,又道:“不过我会争取不用到你这张底牌。”
“那祝你一帆风顺啦。”池珺道。转眼,又去和张笑侯继续商量端午节的去处。
钟奕听了一耳朵。是张笑侯愤愤不平:“蘑菇,你不能因为自己不跳伞不深潜,就剥夺我玩儿这些的权利!”
池珺很无辜:“哪有剥夺,你可以自娱自乐啊。”
张笑侯:“……迟早找八百十个嫩模和我一起,不带你。”
“好的,我会转告阿姨你在上大学一年后终于学坏了。”
“不带这样啊,蘑菇——!”
……
……
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钟奕看着他们,含笑摇了摇头,很快又投入工作。
他的确忙。一来,虽然打算开始做实业、慢慢把钱撤离股市,但这无疑需要时间。尤其是前者,钟奕已想好自己即将涉足哪行哪业,但厂房选址、器械采购,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二来,房地产加税政策终于正式实施,大盘一时飘绿,但也有几点红依然顽固地攀升。为确保手上的流动资金不会骤跌,钟奕把八成资金从证券账户中取出,只留十五万在上面,用于继续观察行情、确认自己重生以来的经历对金融形势有何影响。
这并非杞人忧天。事实上,钟奕已经发觉,这辈子的大盘,跌幅似乎不及从前。
得出这个结论时,钟奕略觉难以置信。
同时,他用取出钱买了几份低风险、同时低收益的基金,七日年化不超过百分之六,一天能赚七八十块,不过几顿饭钱,比起从前的日收益不可同日而语。
又观察了几天。果然,虽然与先前同样用心分析局势、谨慎买股,可留在账户上的十五万终于不再一味增加,而是有涨有跌。
不出所料的话,接下来的几年中,国内经济形势会愈发严峻。
玩金融,不如开厂子。
当然,日益上升的人工成本、厂房租金都是问题。好在,钟奕误打误撞,遇见一条捷径。
这回,换钟奕主动去约材料系那位张老师。
张老师原本以为,是先前的厂房参观打动钟奕,于是备好言辞,准备为材料系、以及未来的制造行业,挖来一颗明日之星。
做到张老师这个地位,i一篇篇发,配方一张张卖,身价、名誉都到了一定层次,便开始追求j-i,ng神境界。身为行业大佬,见到良才美玉,爱才的心完全按捺不住。
可惜钟奕仿若一块石头,面对摆在面前的种种诱惑,完全不为所动。
张老师十分惊诧,重复钟奕的话:“你想入股,和我一起将183号配方投产?”就是他先前给钟奕抛的诱饵之一,已经在最后结构测验阶段的一种玻璃,“钟奕,不是我说,你手上的资金……”
钟奕冷静地:“老师,183号配方的主要作用是过滤、吸附,虽然性能良好、用途广泛,但此类产品不乏替代。我用五十万入股,拿七成收益,已经高出市场价。”
张老师看着钟奕,若有所思,“五十万——对,是你之前卖了那张配方,再加上模投奖金?还有十万呢,家里支持的吗?”
钟奕一顿,露出个浅淡的、客气的笑来:“是我的个人劳动所得。”
张老师更加诧异。
他又问了几句,没有深入,但还是大致明白,钟奕的“个人劳动”是指什么。
看眼前年轻人气定神闲的样子,这五十万,远远不是钟奕的全部身家。
张老师叹口气:“行了,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挖角就是挖不来。”合着钟奕在金融上是真的大有前途。
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道:“之前和你提过,配方还没完成全部测试。这样,我答应你,在准备出售时,你的优先度在最前。”
钟奕一顿,看出主管老师话中有话。
果然,主管老师道:“我这里还有二十万闲置资金,如果交到你手上,到配方彻底完备那天,你能把这二十万变成多少?”
钟奕:“……”
他有点无奈:“老师,您知道吧,最近政策有变,我自己都在从股市撤离了,您却——”还让他再进去?
张老师高深莫测,道:“赚的钱,三成归你。”
钟奕叹气:“这不是钱的问题。”
赚了归他,亏了呢?
过去那大半年,钟奕依靠对政策的洞察、对各家公司的钻研,将本金翻了一番。
回顾重生以来的经历,他从账上只有三万块、背负八千助学贷款的穷学生,摇身一变,成了能在这里,和张老师谈六位数生意的青年俊彦。
上辈子的记忆固然起了作用,但钟奕绝不是靠几条模模糊糊的印象走到现在。
可现在,不止是关于前世那些不甚分明的记忆,连带重生以来的所有经验,都在告诉钟奕,是该离开股市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