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程之涯慢不慌不忙的解释:“五天前我见她来过,看着橱窗的皮包好一阵子,又进去了结果没买任何东西出来,接下来几天她都有路过这里,每次都会看一下再走。你看,这个皮包只剩下橱窗样品了,都卖断了。加上今天十五号,一般公司发工资都是月中吧,所以我猜她今天也许会来买走那个包。”
一口气说完,话比刚才回答任何一个问题的都要多,程之涯气定神闲地接过苏塘讶异的眼神。
“不行,你耍赖,这个不作数。”苏塘把那一百块拿回去,很不服气地说,“我们俩是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作出判断的,你知道的比我多,自然就能推测出来。”
程之涯点点头:“有道理。”
苏塘嚷嚷着:“这次不作数,我们再猜!”
程之涯自然说好,午后余下的那点时光便都挥霍在猜路人游戏上。
整个过程中,只有程之涯是专心在猜,而苏塘时不时分心去看他,用雀跃的目光细细描绘那线条分明的侧脸,然后随便乱猜输掉游戏,趁机听程之涯详细讲解,多说点话。
而苏塘呢,只需要摆出一副迷弟样子,洗耳恭听就行了。
程之涯安静不语地低头画画时会发亮,长篇大论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小得意也很可爱。明明板着一张脸让人不由得敬而远之,可放松下来又隐隐有男孩的新鲜稚气。
反正怎么都好,分明就是按着他心上人的模样j-i,ng心雕琢出来的。
猜了一下午,无心恋战的苏塘便输了一下午。
一时的游戏输赢哪有心上人重要呢?
第3章 大梦
势头不错,苏塘乘胜追击,那天下午结束后又多约了一次采访。
这次地点定在程之涯远在郊区的家,苏塘特意在他面前表露自己出众的童子功,毕竟七年的书法国画学习经验可不是白练的。可临下笔又改变主意,故意弄错抓笔姿势。
“是这样的,你还说你练过。”
程之涯握住苏塘的手纠正,他心无旁念,可也没碍到苏塘想入非非。
温热的气息将苏塘瞬间淹没,暖得有些过分,让他头晕乎乎的。
苏塘表面看不出半点悲喜,可内心早已大海翻波。
他按捺住快蹦出的心,下意识向热源挪近几分,已经很久没试过这般满怀忐忑、期待去小心翼翼接近一个人了。
因为艺术审美相近,加上苏塘竭力营造彼此很聊得来的气氛,这次采访后两人就开始以朋友关系处起来。
整整半年内,苏塘时不时绕个大圈儿到同一家咖啡店买咖啡,只为看一眼不时到这边写生的程之涯,或者每天起早去他经常晨跑的环湖绿道上装偶遇,又或者假装不经意地提及哪里又办画展,反正怎样都要引诱那家伙主动提出一起去看。
夜里看画展回学校,苏塘耍赖让程之涯陪他从校门口走路回去,一路不是讲笑话就是分享最近的采访经历,反正就是变着法子撬开程之涯的金口。
苏塘慢慢摸清了程之涯的性子,这人不是高冷,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得有人给他找话题。
那段日子苏塘在圈内绝迹,没再跟谁一夜fēng_liú。难得来酒吧助兴,也没把身边晃悠的花花草草放眼里,只顾着在一旁不时傻笑。
eden没见过苏塘这样傻里傻气,凑过来问他笑什么。
“跟你说,昨天程之涯画画太入迷,没留意就把手里的矿泉水扔了,顺手拿起身边的墨水往嘴边送。要不是我刚好看到,阻止了,估计就真的喝进去了。”苏塘一边说一边还拍桌子笑不停。
eden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他,问:“请问这个故事笑点是?”
苏塘反问:“不觉得很好笑吗?”
“我觉得你更好笑。”
苏塘一脸愿闻其详的样子。
“你现在该不是玩暗恋那套吧,对方还很有可能是直男?”
他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回事,很诚实地点点头:“那又怎样?”
eden真觉得他病得不轻:“小学生吗你?干嘛要在没结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我要是你,就铁定会跟他说清楚,然后lu 袖子脱裤子ga-ng他啊,也就你有耐心陪他玩什么朋友游戏。”
“在我们眼里,男人只分三种,想上的、不想上的,以及上不了的,”他讲得头头是道,最后得出结论,“所以,不要怂,掰弯他吧。”
苏塘坐着转椅摇来摇去,陷入沉思之中,最后只说:“我不舍得。”
eden看透了他:“你不是不舍得,是怕硬来会连朋友都做不了。”
苏塘抿嘴笑,默认了这份私心:“反正水到渠成,他迟早会喜欢我。”
“所以我说,感情就是现世报,你这几年伤过小男孩的心何止一两个,这会儿也轮到你受折磨了吧。”
“可不是嘛。”苏塘欢快地应道。
折磨再多也无所谓,只要最后是程之涯就好。他是这样笃定的。
如他所愿,水到渠成那天还是来了,不过程之涯喜欢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苏塘也认识,还不是一般的熟悉,熟悉到那颗痣具体在那人右锁骨的哪个地方他都还记得。
毕竟在情场上互相撕咬过,也在床上缱绻过。
苏塘撑起有点难看的笑容,努力让自己表面平静如水。
画室里,他望着程之涯,而程之涯满目温柔地凝视沈岭,沈岭的视线则时有时无地落在他身上。
*
每个交际圈都会有一个蛊惑人心又夺人眼球的萨麦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