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满脸通红地等着他的答复的周循,苟梁心里颇觉新奇。

虽然这几个世界过来,他都是风靡一时的万人迷,可除了目标大大还真没有人敢当面对他示爱过。

只不过听了这一番少年情怀,他心里却毫无波澜,耐着x_i,ng子道:“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

周循满心欢喜如浸冷水,咬着嘴唇忍着难堪说:“楚陌表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谁成婚也不都是因为情爱,还是能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你别拒绝我好吗,你再忙也是要回家的,也是要娶妻的,我可以等你。”

苟梁失笑,“周循,多谢你一番美意,但是我已经心有所属,这一生除了他谁也不要。趁你还没有泥足深陷,去寻你真正的如意郎君吧,你值得更好的人。”

周循见他没有说谎,顿时悲从心来,倔强地说:“表哥在等你喜欢的人和他成婚,我也会一直等着表哥,只要你没成亲我都不会放弃的!”

说着,怕苟梁再否决,他哭着跑了。

苟梁目送他泪奔而去,回头却又迎来了一个大醋桶。

皇帝酸溜溜地说:“他对你倒是痴心一片。”

苟梁无语地看着他:“我和他同是双儿,没可能的。他不过是少年心x_i,ng,你别不依不饶地找别人麻烦。”

皇帝不快地说:“朕还没做什么,你倒是先护上了!”

他本也没真想和一个未出阁的双儿计较,可见苟梁对那人颇有好感,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当即想要找个法子趁早把周循嫁出去,嫁的越远越好。

苟梁还没不了解他?

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虽然并不在乎周循的命运,但苟梁也不惯着他。

“我们讲道理,”苟梁放下笔,表情严肃地说:“我与周循没有半点越矩,往后也不会有任何形式上的交集,若你这么不信任我,我是否也要问一问你的后宫三千佳丽?”

皇帝怔了下,他显然从没将后宫列入考虑范围。

随即,他笑起来:“小坑儿吃醋了?”

苟梁成心要治他,哪会如他所愿,当即淡淡地一摇头:“既嫁了陛下,他们便是主,而我是臣。臣下没有置啄主上的权利。”

“他们算什么主子。”皇帝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脸色都变了,忍着脾气问他:“你便当真一点都不介意?”

“未曾。”

苟梁嘴唇一张一合,一锤定音。

皇帝丢开他重新拿起的笔,把他掐进怀里,咬牙切齿地问他:“此话当真?!”

苟梁说:“微臣不敢欺君。”

皇帝气坏了,正待要逼问到底,却听童艮生在厢房外禀报说工部尚书有要事来报。他恶狠狠地瞪了苟梁一眼:“小坑儿可想仔细了,待朕回来再好好回答朕刚才的问题!”

他气急败坏地走了,童艮生跟在后面直擦冷汗,工部尚书也遭了殃。

虽然皇帝一句重话也没说,但在这形如寒冬低气压下,工部尚书深感自己办事不利,不再像来时那样气愤。

稍稍醒了醒脑子,工部尚书把对皇陵修缮一事指手画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秦王和杨王的抱怨和指责默默咽了回去,忐忑地直列出自己几项罪过,再问皇帝请了一道恩旨,让他能在与藩王意见相左的时候,取得皇陵究竟该如何整修的主动权。

皇帝正没耐x_i,ng,打发了他便赶。

没成想却扑了个空,却是苟翰林今日修书时遇到疑难,回翰林院请教老师傅去了。

瞧瞧这理由多冠冕堂皇,搞得皇帝都不能当即就把他宣召回来。

挨到了晚膳时分,皇帝派人去打听,苟梁正和翰林院几位七老八十的老翰林聊到兴起,听何太急说的,对方时有笑声,根本不为午后那几句争吵所动。

皇帝气得晚饭都没吃。

眼看着宫门要落锁,这次童艮生亲自去请,却得知苟梁今夜要留宿翰林院,明日还得和老翰林们接着讨教。

皇帝气笑了,极力不动声色地说:“他要住着就让他住着吧。”

手中捏着奏折的力度却是把硬封的奏折都捏皱了,好半晌他才把奏折一丢,冷声骂道:“这秦州州牧当得什么差事,这点小事都要请示朕,朕养他们何用!”

这却是无妄之灾了。

童艮生在一旁剪灯芯的手在抖,见他提起御笔就要将秦州州牧斥责一顿,童公公壮着胆子说:“陛下,老奴听说,小楚大人同他的大师兄师兄弟感情极好,十分尊敬对方呢。”

皇帝正听不得苟梁和谁要好,正要质问童艮生做什么掰扯此事让他不痛快,猛地想起来这老货口中所说苟梁的大师兄,可不正是刚才被他迁怒了的秦州州牧么!

这下可好,皇帝丢了御笔,满是不快地盯着那皱的不成样子的奏折。

童艮生看他独自气闷的样子,虽然害怕,但不知怎么却有点想笑。

再对比之前请苟梁回来时对方笑眯眯的样子,童公公不由心生感慨。

他感觉得出来苟梁也是生气的,但和陛下越生气面色越冷肃的样子不同,苟梁越是着恼面上便越发云淡风轻,甚至还带着满面笑容,可也恰是这样的反常才最能说明问题。约莫皇帝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没有察觉到。

忠心耿耿的童公公正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替他们穿针引线一番,免得两个年轻人面皮薄的拉不下脸来,反而真的闹僵了,就听皇帝陛下问他:“他为何会不在意,难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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