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日,是夜。
今晚月光暗淡,星河争辉。潜藏在星海中的奥妙正在运转着,苟梁仰头看着星空,若非星象预示的内容太让人心惊,恐怕他也会沉溺在这样的美景之中。
钟诠上前在他膝上盖上一张虎皮毯,试探了下他的手,触手生凉,忙低声劝道:“主人,进屋休息吧。”
苟梁摇了摇头,忽然说:“我等的人,就要到了。”
钟诠不解,但很快打破永夜的、急促的用以示警和求助的号角声便为他答疑。
一艘官船极速向渡口驶来,船上有兵器相接的打斗声,很快楼船上负责瞭望守夜的人便来询问:“主人,前方有官船遇劫,但不知为何此处的守兵并无任何行动。不知我们是否要c-h-a手?”
“不着急。”
苟梁笑了下,“再过一刻钟,钟诠你亲自带人过去营救,务必替我保住一个人的命。”
他附耳对钟诠细说两句,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属下遵命,定不负主人所托。”
那奔逃的官船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号角声也停止了——吹号之人同船上大部分人一样或死或伤地跌入海水之中。
船上只剩十来人还在和海寇拼死反抗,被护在人r_ou_墙后的人看着人墙越来越稀薄,脸色惨白。
“哥,你别去!”
汪漓的阻拦让王海一有一瞬的迟疑,但很快刺伤他眼睛的刀光让他无从选择,提刀自卫。李惜从地上捡起两把刀,其中一把递给汪漓让她防身,自己横刀警惕而沉重地看着迫近的歹徒。沉重的刀让汪漓双手颤抖,浑身哆嗦。
越来越多的人死了,鲜血ji-an在脸上的滚烫已经让她麻木,汪漓已经分辨不清耳边响起的是海风的呼啸声还是护卫被杀死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