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修浅笑:“自然当真,伯父伯母的话,我从来都是当真的。”
邵夫人不禁也勾出些笑意来:“明摆着收买人心,以前不常做这事吧?”
厉修坦诚:“确实第一次,让您见笑了,我本意就是来讨好伯父伯母的,说太多冠冕堂皇的话都掩盖不了这个事实,再说我也不想遮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邵夫人几乎要笑出声了:“倾承知道?”
“这事不应该得背着他做才有意义吗?可能在伯父伯母眼里,我是来分走您一半儿子的,总要做些什么来讨好您二位,我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经验实在太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明白我虽然是在讨好,却也是发自内心的讨好,没有任何歪心思。”
“你倒是敞亮,话说得没错,如果你是女人,我还真觉得你是来抢走我儿子的,大概天下的婆婆对儿媳妇都是这么想的,但你是男人。”
“所以我不是来抢他的,若您和伯父不嫌弃,可以权当多了个儿子来使唤。”
邵夫人眉头一挑,厉修趁热继续劝说:“我和倾承一起孝敬您二位。”
“哼,他?我们见他一次都得预约了,还使唤、孝敬,罢了吧,翅膀硬了,我们可管不了他。”
“伯母,”厉修话里含笑,“以前的情况您也知道,不提了,至于以后,有我在,您想倾承怎么着都行,您担心的这点刚好是我拿手的,我帮您拽着他的翅膀,他折腾不到哪儿去。”
“……”
“我在国内除了有几个朋友几乎孤身一人,没有太多可供您利用的牵绊,唯一的弱点就是邵倾承,您看,我的弱点在您手里就等于我终身幸福在您手里,您拿捏着我就等于拿捏着他,想怎么着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厉修顿了顿,“孩子的事,我最近也在考虑,希望您能容我几年,给我些时间,倾承的脾气您知道,他现在非常抵触这件事,我并不想逼他做任何事,只是需要时间来慢慢说服他。”
邵夫人不解:“说服他?”
厉修颔首:“孩子的事我会给您和伯父一个交代,只要您别再提那件事,别再让他去结婚,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您。”
邵夫人靠在椅背上,缓缓叹出一口气。“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有点强人所难了,可是,空口无凭……”
厉修就等着她这句话呢:“当然。”
厉修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邵夫人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是一份遗嘱。
厉修:“受益人是邵倾承。我知道我拥有的这些和邵家不能相提并论,但这是我的诚意,希望您能答应。”
邵夫人咽下惊讶:“你确定要这么做?如果我还是不肯答应呢?”
邵夫人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哪里好,能让厉修做到如此地步,她想看一看厉修的底线。
本以为这样咄咄逼人,厉修就算再好的脾气也要撑不住了,哪知道厉修只是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
“不知道伯父调查我的资料里有没有写我上一段感情经历,也许别人会拿感情当赌注,但我不会。梁祯的死也几乎带走了我的命,如果没有邵倾承,我无法想象我要熬到什么时候,又会变成什么样子。面对天灾我无能为力,但除此以外,我想不到还会有什么能把我和邵倾承分开,我做这些不是怕什么,只是想给他更好的生活,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有你们的祝福和认可他会开心,我想让他开心,仅此而已。”
邵夫人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像厉修这样,肯用一切换爱人一个开心。
邵倾承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居然摊上这样一个小天使?
厉修走后,邵夫人回到楼上来到书房,把遗嘱和那装字画的盒子放到正在练习书法的邵父眼前,又一五一十学了一遍方才厉修的话。
邵夫人叹气,问邵父:“你说咱们怎么就没这么乖巧的儿子?”
“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邵父哼声,放下毛笔,打开那副字画,眼底有星点赞赏,“是个懂事的孩子。”
邵夫人:“敢情你自己的亲生儿子比不上一副字画呢?”
邵父欣赏完了才把视线落在那份遗嘱上,沉默了半晌。
“厉修要是个不着调的、贪慕虚荣的人倒好了,可惜啊。”邵父又问夫人,“他又送什么好东西收买你了?”
邵夫人但笑不语,邵父撇嘴:“还说我,你立场也没多坚定。”
“我感受一下有个听话会哄人的孩子不行?”
邵父笑了:“行,你怎么说都有理。”
如果厉修真是一个不怎么样的人,邵父豁出去木奉打鸳鸯也不可能同意,偏偏厉修又有心机又肯拿得出诚意,而且说是心机,又坦坦荡荡让他们知道都是为了邵倾承一人,就是让他们下不了手。真换做是个女人,还真做不到这个程度。
邵夫人知道,邵父也知道,他们心知肚明,何止邵倾承?怕是迟早连他们也栽在厉修手里了。
厉修从邵家出来,邵倾承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这人又像吃了枪药,上来就凶巴巴地质问:“你玩儿野了吧?几点了还不回家!”
厉修看了看腕表:“我没注意到,居然都这个时候了。”
“我看你是想把你男人饿死!”
“还没吃?不是给你留了饭吗?”
“冷的,不想吃,也不想热。”
厉修都能想象得到邵倾承现在什么表情:“想吃什么?我买回去给你。”
邵倾承心思哪在吃饭上:“你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