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您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不少八卦。但大多是来自娱乐圈的。”楚悕沉吟几秒,道,“有位教授的风言风语倒进过我的耳朵。但,由于真实性不详,我不好妄议别人。”
“没事的,咱们就随口聊聊。”施远本不打算如此冒进,但突然一阵眩晕后,他压根管不住急于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咄咄逼人,“您放心,下回再有公务,我也不会去找他告密。”
“不是怀疑您,我是担心暴露自己跟不上潮流——”楚悕温柔话语如清风掠过,引诱对方放松警惕,“您知道,旧区通讯网还是最近半年维护好的,以前隔不到三分钟就得重新登陆一次,大家都没耐心浏览八卦。”
oa区长表情颇为沮丧。
施远掌心的潮汗变干,霎时泄了劲,下意识相信了这番话。
“七个月前,我曾听一位刚调职来的beta小姑娘聊起过那人。”楚悕抚摸下颌线,肘部压腿,抵着下巴懒懒说,“教授那段时间又换新oa了。小姑娘就跟人打赌,说下一波进入旧区的可怜虫,肯定又有不少是被对方逼崩溃的。”
说到这里,楚悕按捺住莫名扬起的烦闷,皱了皱眉。情绪只泄露一秒,很快,他又恢复成客气表情。
“其余呢?”施远穷追不舍,“教授的丰功伟绩可不止这点。”
“啊,”楚悕恰到好处露出疑惑表情,肩胛骨靠回柔软的靠枕,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oa的目光纯真得要命,施远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唔,”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将纸巾叠成小方块,收紧嗓子眼问,“您难道没收到流动人口入界申请表?”
“那个啊。我都交给人口局审核的,没特殊要求的话,就只负责签字。”楚悕摸摸鼻子讪笑。
他玩忽职守被抓了现行,似乎挺难为情,小心翼翼说:“您的意思是……?”
“梁教授算半个公众人物,来旧区接受惩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施远清清嗓子说,“我也是临时想起,顺嘴一提。他应该没来s_ao扰您吧?”
“没有。”楚悕摇首,这回倒是说的真话。
随后,他诚恳致歉:“不好意思,我以后一定仔细审核文件,希望您不要讲这事告诉总统。”
施
远见他的确有点紧张,了然一笑,颔首答应:“放心吧。”
顾虑打消一半,那阵心焦火燎也熄灭不少。施远又试探几句,发现新区长对梁教授的行踪一概不知。
在心底复述楚悕说过的话,他算了算时间,的确刚好在七个月前,他们曾故意向旧区泄露过消息,用以检验被梁教授伤害过的oa记忆有没有完美消失。
那位beta姑娘就是他们派来的“喇叭”。
对面oa的眼神坦坦荡荡,倒衬得他的y-in暗想法无所遁形。这位新区长的确没跟梁教授勾结的可能,施远强行按捺那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也对。
凭借几句关于“饮品”的讨论,就认为两个令总统头疼不已的人暗地里有勾结,这种判定果然还是太草率了。
施远有些失落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毕竟比起邀功,他更应该祈祷这两位麻烦人物永远不要结成盟友,否则他一辈子都完成不了总统的“游说”和“探底”任务。
见施远扶着额角有些困倦,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楚悕确认他打消了顾虑,就偷偷给崔勉发了条“搞定”的消息。
“还有别的事吗?”他抬首,眼眸漆黑明亮,温柔问。
“唔,还剩最后一个。”施远回神,任由陶瓷杯捂暖掌心,抱歉笑笑,“由于您的出生地——e类代工厂已全部倒闭,当年存档的资料不完整,有些遗漏项需要我同您确认下。”
楚悕点头:“请讲。”
“据传,当年您从保育基地出生,后被判定为……”或许是意识到不妥,施远飞速将“次等品”三个字含混了过去,“所以您很早便拥有次等公民的身份,直到遇见一位贵人,才得以安家。可惜最后因为对方强行临时标记,你俩不欢而散……”
楚悕j-i,ng神恍惚一瞬,眼神有点溃散,似乎要花大力气才可以理解对方说的话。作为被清除过记忆的oa,这是他回忆被触碰时的自保反应。
施远又有些压不住话了,语速越来越快:“根据规定,政府必须对每位入旧区的oa进行登记,特别是应激反应触发条件以及事故责任人。我们原本也不想唐突您,可惜最近谈判事故频发,oa保护协会显然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们没办法通过他们知晓那位alpha的身份,只好冒昧来询问您。”
“来到旧区后,您之所以能一路顺风顺水,背后助力——”施远声线温和,平铺直述,话却说得很不留情,“——是他吗?”
没多时,施远将形貌昳丽的alpha照片怼了过来,男子容颜顷刻间垄断了楚悕一切感官。
照片中,alpha男子英俊无铸,面部线条充斥着英式风格的硬朗,鼻梁挺直轮廓锋利,斜睨向镜头时,好似一位睥睨世界的王者。他的银发如瀑布披散,柔软针织白毛衣中和了骨架和神情的强硬,使人不由自主看痴了去。
楚悕谛听自己突突的心跳,从喉咙挤出很稳的声音:“抱歉,我不记得了。”
说罢,他有模有样拿过智能机,抿唇思索起来,似乎渴望从记忆海里拽出遗失的小虾米,可惜一无所获。
施远不知道的是,此刻,楚悕必须竭力放空自己,才能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