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深深地对己方战斗力拥有最真切的评估。
打不过。
“是真的打不过啊,”裴虎那么高一个汉子,他数了一遍对方的船只,眼眶通红,笑容苦地都能拧出苦瓜汁来,“不说质量对比,就连人数我们都没对方多。打起来估计得是十打一,就这比例还是算上了我们这边的骷髅兵,这要是不算……”
他看向漂浮在他们头顶那个一动不动的金元宝,眼中闪烁着最为真切的绝望、恐惧以及……愤怒。
“恐怕这回我们是真要死了。”
“但如果是和游戏陪葬,好不甘心啊。”
他轻声呢喃着,短短两句话将在场大部分玩家的心情都说的透彻。
玩家恨游戏吗?
倒也不能说是恨,毕竟,他们这些人原本就应该在各种意外事故下死亡,侥幸捡回一条命是幸运,他们应该感谢。
但是这种生存方式,没有亲人,没什么知交朋友,好不容易认识了几个熟人,可能下次从副本回来他们就全都死翘翘了。
生存的压力无时不刻碾压着他们的神经,让大家飞快地从活下来的喜悦,到咬牙艰难生存,到最后……就只剩下了麻木和对导致这一切的游戏的怨,以及强烈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地活下来了,凭什么要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任务而死去?
所以,不管是谁,想要我的命,就来真刀真枪地干一架吧!
惨烈的气势逐渐弥漫开来,很多玩家的手已经摸上自己的武器,随时准备和对面可怕的敌人开战。
干掉一个不亏,干掉两个回本!
祁鱼冷眼看着这一切,在那种决绝的气氛将要达到最顶端的时候突然出手如闪电,一巴掌糊在裴虎后脑勺,把他拍地一个踉跄,差点就五体投地摔了。
“急什么急?你摸刀干什么?游戏开口说话了?”
“什么都不知道呢,着急忙慌地干什么?”
“看见对面这么厉害就急眼了?给你们厉害的,谁教你们的那么莽,碰见大佬第一个反应难道不应该是想办法去抱大腿吗?”
直播镜头还没厉害,祁鱼的每一句话都通过光屏给播放了出去,激动的玩家们突然一滞,面面相觑,满脸懵逼。
对哦。
我们干什么那么急啊?
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我满脑子是硬刚的想法?谁?是谁给我喂药了?!
……
一片呆滞中,他们老大,那坨看起来挺胖的金元宝滚了一下,像是卡机后刚刚才恢复,在屏幕上趴着抖了抖。
还没等它把自己抖成正常状态呢,他边上又钻出一个圆乎乎的白团子。
众人:“……”
那啥玩意啊,游戏的伴生宠物还是说……是传说中的主神系统?不应该吧,游戏平常虽然傻逼又坑爹,但应该没菜j-i到连个屏幕都被对方给一起攻占了吧?
大家还在怀疑呢。
白团子出手如闪电,一顿猛如虎的c,ao作后,屏幕大变样了。
本来啰啰嗦嗦写了一堆什么,几组几组,什么名字的屏幕瞬间被清空分成两列,两边端端正正地分别写着主神系统和恐怖游戏八个大字,下面就是他们各自的玩家。
顺着看下去,第一行就是祁鱼和谢韶他们,名字中间还被□□味很重的加了一个vs的字样。
“哎呀,”谢韶啧了一声,“看来我们老大已经帮我把小要求完成了,那就换成另一个吧。只是一个小小的,合乎规则的要求,游戏你应该不会不肯吧?”
不等游戏回答,他自顾自地又继续说了下去。
“咱们其实也算是老熟人了,你把我们老大给重伤了,害得它差点挂掉。这还没什么,毕竟要挂掉的不是我嘛,但是你还乱抓人,把我们都抓来给你打工,当n还不给工资,这就很难受了。”
“为了对您这段时间的周扒皮行为回报,顺带给老大报仇,我代表主神系统管辖的所有员工正式对您发出开战请求,这应该是非常符合规矩的要求吧?”
他站在船头,被一群熟悉或者陌生的n所簇拥着,明明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向他俯首。
说是代替主神系统开战,用的是嬉笑般的玩笑口吻,但他眼底那最明显不过的寒意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他是来复仇的。
带着所有的,那些曾经在主神系统中努力生存,最后却又被恐怖游戏剥夺掉最后的希望,甚至连记忆都被洗去,最后沦为副本n的,曾经的玩家们。
他们要来复仇了。
*****
众皆沉默,玩家们凝望着复仇者们,眼神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着主神系统的暴露,那些n的由来也早就被猜测地七七八八,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来意,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玩家。
这两个字就是他们最大的束缚。
身为棋子,生死不由己。
这样的感觉真特么的让人难受!
祁鱼低低地骂了一句,他看着金元宝,总觉得游戏接下来又要不做人了。
果然,在谢韶话音落下后,游戏沉默几秒,然后不急不慢地“滴”了一声,玩家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极其人性化的声音从它“嘴里”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的核心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