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杭挑了挑眉,眼角带笑的问道:“按照他出的价钱?”
侍者欠身摇了摇头,大抵也是见多了这种事情,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羞赧,“那位先生说,他愿意将东西赠与你,但是要你陪他一晚。”
付杭还是笑着,只是笑意中带了些冷,眼睑向上挑着语气里是尽是刻薄,“告诉那位先生,就算是要我出钱再买那副字画我都不愿意,要他带着他的字画去陪他过夜。”
付杭冷眼说完,侍者大概也知道了这人的态度,多余的话没有再说就走了。
付杭看见那个侍者走到那位金发碧眼的美国人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那美国人斜倪着眸子看着他,也是在笑,待到侍者跟他把话说完之后,就端着酒杯朝着付杭走近了。
“你很好看,但是这么不愿意赏脸吗?”还是那一口美式英语,那美国人走到付杭的椅子后俯下身,若有若无的热气吹到了付杭的耳垂上,“50万美金一个晚上,这一晚上可是有点贵呢。”
付杭垂眸,他在娱乐圈里即便身后倚着何家,多多少少有收到过这种暗示,但是这么直白的倒是第一次见到。
付杭细细打量着这人,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面如冠玉,无论是英挺的鼻梁又或者是深邃的眼眶,而至于那双眼睛里更像是盛着水雾里的宝石,里头似有情谊缠绻,顾盼生姿。
若是平常,付杭可能还会有心同这人攀谈一二,但是就他做的事来说,付杭真的是没有那个心思。但这里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不好轻易得罪。
“这位先生,你可能是弄错了,”付杭站起了身,端起面前的酒杯看着身后这人,“我晚上向来都只陪自己,不陪旁人。”
那个美国人听着他这番说辞,笑得更张扬了些,眼神中是似有若无的挑逗,拿着酒杯与付杭的轻碰一下,“那岂不是要亏了这幅好看的皮囊?我会让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的。相信我。”
付杭还是客气的笑着,却是再未接话。
他只感觉有个人自身后走来,拉着他的手带得他后退一步,将他护在了身后,随后只听见身前人用着中文对着那个美国人冷漠道:“竟不知道我弟弟如此得泰勒先生的喜爱,真是有些折煞我了。”
泰勒先生看着眯着眼看着何渠晟,却又是不尴不尬的笑了,也是用着中文回了句:“既然是何先生的弟弟,那倒是我唐突了。”
“不妨事。”何渠晟说。
付杭站在何渠晟身后见那名美国人离开后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如果只凭借自己同这人周旋要费多少口舌。
原来在国内,大部分人都会看在他是何家人的身份上从未敢这么露骨,今天付杭倒是见识到了外国人的“一晚上”开口要求是有多放荡。
但他明白,在抬眼看到是何渠晟站在自己身前的那刹那,付杭明白了,他最起码是安全的。
“没事吧?”何渠晟同泰勒又交涉了几句待那人走后,转过身来看着付杭,“你怎么来这酒会了?也没人陪你?”
付杭没理他,只是朝着他身后的来人不恭不敬的叫了声,“嫂子。”
付杭不知道时不时自己的错觉,他觉得何渠晟在那一刻眼里是不敢相信的一怔,他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又终究是没有开口。
他只是转过身后站在了魏沁的身边,朝她介绍道付杭同自己的关系。
付杭站在一旁只是笑,眼神里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只在魏沁向他伸出手出于礼貌的时候,付杭的瞳孔有些紧缩。
他没细听何渠晟关于自己对魏沁的介绍,也没有认认真真想结交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嫂子。
付杭不知道自己这般心里防线轰然倒塌,但表面上看上去依旧能云淡风轻的能力是从哪里来的。他只知道在何渠晟陪着魏沁离开后,自己的那只刚同魏沁握过的手,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