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提出分手。
“你不喜欢我吧,”还不等朱凌锶否认,她就露出看透一切的神情,“喜欢的人的话,怎么说都不会什么都不做。”
朱凌锶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在认识的女性里面,他对她最信任和亲密,但是没有欲*望,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可能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这样的话你就要早点说,”她推推眼镜,“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或许你可能不喜欢女人,毕竟男性容易冲动,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
朱凌锶大惊失色,女人果然是种神奇的生物,拥有洞察人性的力量。
“果然……”她脸上露出一些了然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生气,“既然这样就不要答应别人介绍对象啊。”
“不是的,”朱凌锶百口莫辩,“以前有一个,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我以为……”
一不小心漏了底,有生以来只对一个人倾心,真可怜。
“那他呢?”她追问道。
朱凌锶苦笑着摇摇头。
不知道她理解为何种情形,总之怒火一下子就消失了,她走过来,像个姐姐一样,拍拍他的后背,“那你再看看别人,机会不止一次。”
他们分手以后,介绍人阿姨感到十分可惜,两个人却比以前交情更好了,她会说最近又去和谁相亲,而他也陆陆续续讲了自己的故事。
“我觉得你俩还有戏,”接着她编了个破镜重圆的戏码,说得他都开心了不少。
她结婚的时候,他作为女方亲友出席,包了个大红包。
又过了几年,他除了变成副教授之外,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从前的邻居渐渐搬离了这栋老破小的居民楼,现在这里的大部分住户,是学校后门一条街的商户。
时隔八年,他在网页新闻上,看到了谢靖的消息。据说是本校引进的海外人才,因为他手上攥着一些成果,所以回来的时候颇费了一些周折。一旦人到位,依据政策,就有千万资金就位,组建国家级实验室,力争达到世界领先水平。
因为年纪不足三十,相貌又好,官媒报道过后,网络上又刷起来他的视频,这回重点都聚焦在颜值上,标题大多是,“这样颜值的老师,你还逃课吗?”
虽然下面狂刷了一堆“我可以”,朱凌锶心想,“只要安排在周一早上一、二节,该逃还得逃。”
虽然没人通知,也不是相关院系,朱凌锶那天还是去看了谢靖和学校的签约仪式,他躲在一堆记者和学生后面,看着从前那个身形瘦削,脸色发青的少年,如今沉稳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忽然有些热泪盈眶。
仪式结束后,他去搭电梯,即将关门的时候,忽然有人叫“等一下”。
他赶紧按开门键,门外伸进来一只修长漂亮的手。
“老师,”谢靖叫了一声。
“西装真漂亮。”朱凌锶说,他找不到话题,只好夸他的衣服。不过这也是句实话,朴素稳重的面料,剪裁却十分优异,愈发显得谢靖宽肩细腰,再往下……算了,这些念头太不为人师表。
“去年在牛津开年会,我要做发表,他们嫌我衣服太随便了,特意开车带我进城买的,”谢靖回答得意外详细,“试了好几件,这个打折以后最便宜。”
嗯……
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朱凌锶忽然发现,谢靖正盯着自己,确切地说,是盯着自己的手。
“老师你结婚了吗?”谢靖说,“外国人都会戴戒指,所以很好分辨,你手上还没有戒指,保险起见,我还是要问一问。”
保险起见,他是要确认什么?朱凌锶被谢靖的话弄得心跳加速,毫无抵抗力地说了一句,“没有……”
“哦。”谢靖满不在乎地说,“真可惜啊。”
……
一口气堵在胸口,电梯到了一楼,门一开朱凌锶就冲了出去。
过了三天,谢靖加他的w信,因为绑定了手机,w信号也不是秘密,通过之后,谢靖说,“学校通知,一学期我要给本科生讲十二节课,还有着装要求,老师我该怎么穿?”
“签约那天那么穿就行。”朱凌锶回道。
谢靖签约那天的穿着,已经在校园网论坛上被扒出来了,是b牌的旧款,果然像他说的那样,打折。
“可是我只有一件,不能老穿这个,不然这个周末,老师带我去买衣服吧。”
朱凌锶目瞪口呆,谢靖毫不在意八年前的不欢而散,畅快地向他提出要求,仿佛笃定朱凌锶一定会答应一样。
可他是对的。
朱凌锶周末一大早,就去谢靖家找他,因为学校配给谢靖的专家公寓,出门就是地铁站。
“房子真大,”朱凌锶啧啧感叹,谢靖一个人住着大三居,虽然是j-i,ng装修,却显得空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谢靖有些淡漠地说,他拉开衣帽间,里面只有几件t恤开衫,还有那套西装。看来他说的没衣服穿是事实。
“知足吧,这套房子按市价,要上千万呢,”朱凌锶给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海外游子科普,“话说学校对你真是厚道,”
谢靖一来就是教授,还有丰厚的研究经费和国际一流的实验室,不过南方另一所顶尖高校开出的价码更高,原来的学校也不肯放人,这样的“诚意”还是必要的。
“往后孩子也能上附小、附中,”这些都是朱凌锶在新闻里看到的,引进谢靖作为学校的年度成果,被大力报道,一向不关注这些的朱凌锶,也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