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靖便又起身来拿手巾帮他擦拭,才擦了两下,朱凌锶身形一晃,双目微垂,朝一旁栽倒,谢靖赶紧把他搂在怀里。

卢省一下子蹿出来,叫谢靖忽然有些尴尬,仿佛被人勘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皇上醉了啊,”卢省说着,自去吩咐内侍准备好车架,待车来了,要把醉卧在椅子里的皇帝扶起来,没想到朱凌锶伸手抓住谢靖的袖子,

“谢卿,”皇帝睁开眼,平时澄净漆黑的眸子,此刻变得s-hi润起来,看了谢靖一眼,也不说别的,就这么拉着不放。

谢靖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若只有他和皇帝两个人,自然是事事代劳,可眼下这么多服侍的人都在,他再要做什么,似乎有些僭越了。

“那就有劳谢大人了,”卢省出声,替他做了决定,又把无关人等,通通遣走,谢靖只得把皇帝抱起来,登上车架。

朱凌锶见谢靖跟着来了,于是放心,脑袋轻轻一歪,倒在谢靖肩膀上打盹。

他的气息含着酒气,微微发甜,濡*s-hi的热意,在谢靖脖子四周徘徊,搅得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少年人的身体倚着他,恰到好处的分量感,谢靖几乎能感知到,这幅修长而稍嫌纤细的骨骼,是如何伸展的。

“皇上,”谢靖小心推了推他的胳膊,想叫他换个姿势睡得舒服些,朱凌锶鼻间轻轻“嗯”了一声,竟是随他摆弄。

触手可及的地方,全是软的。

谢靖脑中,“轰隆”一下。

徐程若是料到有今天,一定不会力主点他为状元。

先帝要是知道有人如此肖想他的儿子,不要说是顾命大臣了,就是赐下一百廷杖“用心打”,也不冤枉。

一思及此,他背上的冷汗,将刚才的热汗,倒是盖掉了不少,又努力回想幼时在家乡庙里,和尚教他的那些宁神静气的功夫。

不多时,乾清宫到了。

卢省没叫人伺候,自立在车边,说道,“还得有劳谢大人,”谢靖心中,苦不堪言,面上却不能露出什么,他抱着皇帝,大步进了屋子,放在榻上,想着就要告退,忽又听得皇帝嗫嚅之语,

“皇上,您说什么?”

谢靖无法,只得凑近过去,问道。

朱凌锶听得他来,轻轻睁开眼,眸色清澈,却流露出一股深沉痛楚的情意。

“皇上,”谢靖见他这副模样,不禁胸中也跟着一沉,握住皇帝的手。

他想不到,皇帝的手心里,居然都是汗。一定是暑热难当,便小心把手抽出来,要替皇帝松松衣襟,可别闷坏了才是。

“谢卿,”朱凌锶吸了一口气,抓住谢靖前襟。

这可不行,谢靖满脑子绮念,才压下一些,便又被这般撩拨,他定了定神,捏住皇帝的手腕,稍微使了些力气,给他推了回去。

朱凌锶从刚才起一直装睡,到进了乾清宫,总算鼓足了勇气,被这么一推,就泄掉了七八成。

这怎么行。

多亏了“三月春”,让朱凌锶心中又起了一股蛮勇,不管不顾,一把抓过去。

他眸色已变得水色盈盈,像是怕被谢靖再度推开,嘴角轻垂,忧伤难言。

在谢靖看来,只觉得面前有只猫儿,被他推开时,眼中凄楚落寞,却又不依不饶,仍要把毛茸茸的爪子,搭在自己胸前。

谢靖就算心如铁石,也不忍再叫他难过,况且皇帝这般靠着他,又热,又软,又乖。

今日恐难善了,谢靖心中,只得默念几句佛偈,暂把此时,当做修行。

“谢卿,朕……”朱凌锶情急之下,词不达意,

“我……”

他焦急地吸了口气,事到临头,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靖虽然不再推他,也不移开,只是眸子瞥向一边,一副凝神静气的模样。

他果然……

还来不及细想,忽然卢省闯进来,屋里二人,身子俱是微微一震,一下子弹开了。

卢省自知,来得不是时候,可是皇上与谢大人,迟迟不见进展,可见这位谢大人,少了几分眼色。

他看在眼里着急,想着谢靖身体俱全,还不如自己这没了下边的人。本着一腔为君分忧解难的想法,自然要推波助澜。

他把景德镇的青釉托盘往几案上一搁,瓷碗底震得嗡嗡作响,“醒酒汤来了,”说完便速速退走,谢靖还来不及答一句。

是了,今日皇上醉了,自己也醉得厉害,谢靖这样想着,心下稍安,浑记不起自己只喝了两杯,比皇帝都喝得少。

他端起一碗,先与皇帝饮了。碗沿碰着皇帝朱红的唇瓣,几点皓齿微微露出来,朱凌锶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默默喝了干净。

谢靖叫他做的事,素来都是这么乖。

只是喝完之后,神色愈见迷蒙,谢靖只当皇帝困了,要把他抱到床上安寝,皇帝却伸开胳膊,一把搂住他。

皇帝神情困惑,眼神涣散,一脸不知如何是好,又紧紧抓着谢靖不放,脸是愈发地红。鼻息间轻喘不休,短短促促,听得人心跳如鼓。

他强撑着看了谢靖一眼,直看得谢靖一颗心都要飞出去。

“皇上,臣、臣也醉了,”谢靖说话都结巴了,赶紧拿起另一只碗,往喉中倒尽。

等他喝完了,才发现这只碗上,绘着金龙行云,刚才那一只,却是莲叶缠枝,鱼戏其中。

卢省为人,就连这些地方,也分得清清楚楚,谢靖此时,也顾不了这许多,抱起皇帝,便往龙床上送。

“谢卿,”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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