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取得焰熊熊胆,就足以证明修为不低。”江暮雨道,“更何况他还隐去了来历,想是有心夺取流续丹,不想给师门惹上麻烦吧。”
白珒等领路弟子走得远些,才跟江暮雨悄声说道:“所以他不是散修了?跟咱们一样刻意隐瞒……哎呦!”
白珒脚下打滑,江暮雨下意识使力扶住,以免眉清目秀长相确实不错的白师弟脸朝下毁容。
白珒踢踢脚,掸掸雪,笑嘻嘻的说: “你看,我说这路太滑吧,你可得抓紧我别摔了。来,我领着你。”
江暮雨:“……”
“你胡子歪了。”江暮雨清远的眸光落去别处,对白珒滑稽的脸不忍直视。
白珒背过身去把胡子重新粘好,回来朝江暮雨挤眉弄眼:“好了吗?”
“行了。”
白珒掏出随身携带的铜镜照来照去,呜呼哀哉:“脸太黑,胡子拉碴,额头上还一道疤。我的天,哪有我本人一半帅气啊?”
江暮雨看他叫苦连天哼哼唧唧的模样,心里有点忍俊不禁,面上并未表露出来,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一派作风。
乔装易容进入逍遥庄也是迫不得已的,谁让他们在洞庭天池里跟人家结仇了呢。
“不管那人是谁,多注意点便是。咱们能易容,他也能。”江暮雨走上最后一层石阶,视野开阔起来。只见在一块嶙峋奇石上有着跌宕遒丽的三个大字——逍遥庄。
在奇石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逍遥庄引路弟子,一个是模样二十来岁,脸盘很大眼睛很小,衣着华贵器宇不算太轩昂的男人。
背后说人,这不,遇上了。
白珒本想跟他打打交道,与其猜来猜去不如聊上一聊,从谈话中洞悉对方的身份。结果他正想开口,男人的目光突然扫过去,然后又收回去,留下一道意味不明的冷笑,径直走了。
白珒的嘴角抽了抽:“师兄,我知道他是哪儿的了。”
江暮雨:“嗯?”
白珒咬牙切齿: “万仙神域的。”
“为何?”
“就他们那心高气傲狗眼看人低的臭毛病,不是万仙神域那帮狗东西还会是谁?”
江暮雨:“……”
白珒蓦然想起前世有关万仙神域的种种不愉快,自动便带入了诛仙圣君的角色。等反应过来忙对江暮雨无辜且愤愤的笑笑:“师兄,我说的对不对呀?”
其实还是有点道理的。
江暮雨心里这样想,嘴上可没说起来,面无表情的跟着引路弟子走了。
佟小姐的寿宴是在第二天。逍遥庄并非什么辉煌门宗,佟小姐更不是什么世外高人,所以三山五岳赶来祝寿的人除了跟佟庄主有些交情以外,剩下的全是奔着流续丹而来的。
当天晚上在好客居,东西南北各厢房都住满了,每个人见面寒暄两句,既然是竞争对手,自当各怀心思,暗潮汹涌。
白珒拄着脑袋看江暮雨观察院中人,无聊的寻了件事儿问:“师兄啊,你的离歌是怎么得来的?”
江暮雨站在支摘窗前望着院子行人,说道:“先生给的。”
白珒没理解:“什么?”
江暮雨说:“我儿时学声乐,教我声乐的先生见我箫吹得好,就送了离歌给我。当时只知道它是普通的玉箫,不知灵武真身。”
“原来如此。”白珒道,“是不是师兄跟离歌从小在一起,磨合的多了,所以离歌才那么听话?”
江暮雨略有动容,惯会察言观色的他一听便知道白珒想问什么:“师父说了,灵武有灵识,每件灵武脾性不同,离歌温顺一些,你的剑狂躁一些。日后多接触便是,你们都需要互相熟悉。”
白珒笑呵呵的说:“懂了,多谢师兄。”
“还有。”江暮雨又想到什么,出言提醒道:“跟灵武的磨合不可c,ao之过急,你目前的修为还太低,难以驾驭灵武,短时间内切记不要再召唤灵武,否则对你的魂灵会有损伤。”
白珒了然点头:“因为灵武是融入在魂灵中的对吧?”
江暮雨轻轻颔首,又望去了窗外。
“师兄,要不咱们先歇歇,去食舍吃饭吧,我饿死了。”
江暮雨却说:“有熟人。”
“谁啊?”白珒并没有多好奇,他以为是水蓉和她师叔叶展秋到了。可是打开房门一看,白珒彻底无语了。
“大哥你快管管她,她简直疯了!”
“大哥二哥都欺负我,我要找爹爹揍你们!”
“你这没良心的死孩崽子,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这么大的?现在大哥不好使了是不是?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我不要你管!”
“那姓江的自己才多大?他连你哥我都打不过,凭什么当你师父?咱们万仙神域一个扫大街的都比他强!”
“我不许你说我师父坏话,我讨厌你!”
“不许这么叫他,我撕烂你的嘴啊!”
“呜哇哇哇哇哇……”
江暮雨:“……”
白珒:“……”
江暮雨合上窗户,头疼得很。真是孽缘,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上落云鉴这三兄弟?